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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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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看透她的小心思,说;“你等着。”

萧逸挤过去买灯,顾如约站在原地等,看旁边摊上挂的全是宫灯,绢纱灯上面配画和谜面,猜中谜语,免费赠送花灯。

顾如约猜中一个谜语,卖灯的送了她一个十二生肖鸡灯,顾如约摇头没要,自己选了一个状元灯。

这时,一个少妇打扮的人从街东往西走,身旁围着一群家仆。

一眼看见一片宫灯下,立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正仰脸猜灯谜,不由停住脚步,觉得眼熟,对身旁的仆从说;“我看那位相公像一个人,尤其是侧脸,太像了。”

她刚要走过去,顾如约已经提着灯离开,眨眼被经过的一群人挡住,等这群人过去,这位少妇寻找,已看不见踪影。

萧逸提着一盏水晶珍珠灯,看见顾如约提着一盏乌纱帽状元灯,正左右张望。

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顾如约回头,笑着举起手里状元灯,“猜谜中的。”

萧逸接过她手里的状元灯,把水晶珍珠灯递给她。

顾如约喜欢得什么似的,又有点歉意,“我害殿下花了不少银子。”

萧逸捏着她柔软纤细的手指,“只要你喜欢,花多少银子都值得。”

突如其来,顾如约的心房一颤,侧头看,璀璨的灯海里萧逸的侧颜绝美,朝他身边靠过去。

乘车回王府时,街上人多,马车行驶极慢,天晚了,顾如约睡着了。

正月里萧逸日日进宫,早出晚归,也靠在座椅上迷糊。

恍惚灯市里,一座灯山下,一个少女焦急地东张西望,一个少年郎跑过去,手里提着一盏灯,交给少女,两人牵着手,有说有笑地涌入人流。

萧逸倏忽醒了,马车已经过了繁华地段,街道冷清,马车里一盏宫灯发出幽暗的光,萧逸脸上一片落寞。

侧头看顾如约偎在他身旁,睡梦中全身心地放松,依靠着他,一只手里还攥着珍珠灯。

身上盖着的毯子滑落,萧逸弯腰捡起来,给她盖上,取下她手里的灯,顾如约也没醒,没有依靠,身体朝一边滑,萧逸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头搭在自己肩头,睡得舒服点。

马车驶入王府,刚一停下,顾如约就醒了。

萧逸先下车,把她抱下来。

顾如约脚落地,萧逸打开鹤敞,裹在她身上,往寝殿走。

夜风一吹,顾如约彻底清醒了,左右看看,小声说;“我自己回拥翠居,殿下不用送我。”

萧逸裹紧她,脚步未停,道;“你住处远,天晚了太冷,你刚睡醒,容易闪了汗,今晚不回去了。”

王府里,从姬侧妃到庶妃侍妾歌姬,从来无人留宿晋王寝殿。

顾如约刚一沾床便睡了。

醒来时,雪光返照,寝殿通亮,两个侍女站在帷幔后,屏息静气,听见纱帐里有动静,端着水盆,盥洗用具走进来,“夫人醒了,殿下在暖阁等夫人用早膳。”

顾如约简单梳洗,侍女引着来到暖阁,看见萧逸穿着寝衣坐在桌前,早膳已经摆上了。

“起来了,坐下吃早膳。”

顾如约坐在萧逸对面,问:“殿下等很久了,为何不叫我?”

“我看你睡得沉,不忍心叫你。”

早膳摆了满满一桌子。

萧逸拿起箸,“吃吧,一会凉了。”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吃早膳,太监侍女站在一旁侍候,鸦雀无声。

萧逸吃饭没有一点动静,皇家对皇子和公主们的教育相当严格,顾如约在宫里住了十年,熟知宫中用膳的礼仪规矩。

十几年养成的习惯,端碗时,大拇指扣住碗口,食指、中指、无名指扣碗底,手心空着。

闭嘴咀嚼,细嚼慢咽。

萧逸专心用膳,对面顾如约的一举一动,悉数落在他眼里。

顾如约的行为举止一点不像没见过世面小户人家的女儿,宫廷用膳礼仪,就是宫里嬷嬷也挑不出她的错。

桌上摆着点心,糖桃占、大西瓜子、金糕、杏脯、佛手青梅、蜜饯蜜柑等,顾如约嘴馋,吃糖桃占。

萧逸用完早膳,接过太监呈上的热巾擦手,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说;“早膳还吃零食,爱吃甜食的习惯一点没变。”

顾如约夹一块糖桃占,双箸顿了一下,萧逸对自己说话,又不像,这里除了太监侍女,又没有旁人。

这时,高升快步进来,低声对萧逸说了几句什么。

萧逸甩掉热巾,匆忙走了。

顾如约依旧吃那碟糖桃占。

萧逸来到书房,陈承忠,吕道贤、严子修,容安几个人等着他,看见晋王进来,迎上前,众人行礼,吕道贤道:“殿下,镇西候已经起事了,自立为王。”

“年还没出,施宗彦就迫不及待谋反了。”萧逸道,并不意外,就等这只靴子落地。

萧逸走到桌案后,展开一张军事地图,“朝廷很快就会发兵,施宗彦兵精粮足,朝廷为了稳住他,也拖了几年了,该有大动作了。”

吕道贤说;“剿灭叛军,不知朝廷派何人挂帅?”

萧逸眯眼,少顷说;“,如果本王猜的不错,魏王,本王的二皇兄挂帅,这正是建立功勋的好机会,皇后焉能错过。”

严子修说:“在下跟殿下的想法一样,皇后娘娘跟魏王这一派,正想立功服众,军队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吕道贤道;“殿下请命助魏王讨贼,在下以为不妥,施宗彦的军队号称三十万大军,手下精兵猛将无数,是强劲的对手,殿下三思。”

陈承忠也道;“是呀,如果能打,朝廷早打了,不至于拖了这些年,养虎为患,这场仗必是一场苦战,虽然早有准备,战场上两军对峙,瞬息万变,殿下的心情在下等都能理解,镇西候反叛,逆天而行,最终没有好下场,殿下心里那点事,到时也不是问题,何必急于一时。”

高升插话道;“殿下,恕老奴直言,魏王为帅,为博战功,殿下纵然大获全胜,立下赫赫战功,魏王也会把战功据为己有,殿下何苦为他人做嫁衣。”

萧逸神情坚定,不容置疑,“本王意已决,众位无须再劝,魏王要战功,让他战功好了,本王不跟他争。”

晋王此事已经拍板,没什么可议的。

众人围着地形图商讨。

立春后,气温仿佛比冬季还清寒,顾如约带着沉香走到王府夹道上,冰雪消融,青石地面湿漉漉的,最后一场雪,落地太阳一出便融化。

西院里,

门口丫鬟看见顾如约走进院子,朝里回禀,“顾夫人来了。”

顾如约绕过屏风,看见董月娇,梁凤锦和几个姬妾都在。

上前请安,姬侧妃一成不变的温婉的笑容,吩咐侍女,“给顾夫人看座。”

侍女搬过一把椅子,摆在董月娇下首,顾如约解开斗篷,递给沉香,跟其她几个人颔首,告座。

姬侧妃体恤地说;“妹妹身子弱,刚开春气候冷,来回走仔细穿厚实点,我这里没什么事,不用虚礼。”

顾如约探身,神情恭敬,“劳侧妃惦记,婢妾的身体没那么弱,不能总闷在屋里,适当出来走走有好处。”

侍女端上茶水,姬侧妃道;“这是去岁的明前茶,今年新茶没下来,这还是去岁宫里赏的。”

梁凤锦端起茶盅,“听说镇西王施宗彦谋反了,朝廷要发兵,魏王挂帅。”问姬侧妃,“我怎么听说殿下也要随军出征,侧妃知道这个消息吗?”

姬侧妃呷了一口茶水,眉宇间尽是担忧,“殿下跟我说了一嘴,施宗彦的军队来势汹汹,殿下此去,不能不叫人提着心,不是我说灭自家威风的话,镇西王的军队土生土长,以逸待劳,朝廷军队长途跋涉,这一仗少不得辛苦。”

姬侧妃这一说,大家都沉默。

这时,有丫鬟飞跑进来报,“宫里来人了,传皇上旨意。”

晋王不在王府,姬侧妃急忙率领王府人等出去接旨。

前殿一个太监手里举着圣旨,高声说:“晋王侍妾顾氏接旨。”

顾如约急忙上前跪倒,姬侧妃率领王府众人皆跪倒在地。

顾如约跪地垂着头,心里惴惴不安,直到听到,“顾氏如约品貌俱佳.......封为晋王侧妃….云云。”

叩头谢恩,心里尚在恍惚。

太监满脸堆笑,“恭喜顾侧妃!”

姬侧妃命人取银子打点宫里的太监,这太监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一句话比别人说一百句都管用,怠慢不得。

那个太监接过银子,揣入袖子里,“咱家告辞了。”

带人回宫去了。

这里,董月娇心里不是滋味,表面佯作高兴的样子,低身一福,“恭喜侧妃!”

一句侧妃叫得姬侧妃心里五味杂陈,梁凤锦强挤出笑,福了福,“恭喜侧妃!”

其她的侍妾歌姬,纷纷祝贺,府里的丫鬟仆妇,叩头齐声唱和,“恭喜侧妃!”

姬侧妃过来,微笑着说:“以后顾妹妹就跟我平起平坐了,我年长你几岁,称呼你一声妹妹,你我姊妹同心,为殿下分忧。”

顾如约谦逊地道;“侧妃客套,我不敢当。”

明知这些人不是真心,虚与委蛇。

真欢喜的是沉香和桂香,回房关上门,二人给顾如约叩头,“恭喜侧妃主子!”

顾如约说;“快起来,关起门都是自己人,你们不用这虚礼了。”

自己晋位侧妃,萧逸背后不知下了多少工夫,却从来没跟自己说,顾如约心里甜丝丝的感动。

萧逸在京城郊外西山大营操练军队,大战在即,无暇顾及其它的情况下,还为自己争取了侧妃之位,王府中没有正妃,侧妃位最高,没人欺负自己了,萧逸是在上战场之前,安顿好了自己。

顾如约眼眶潮润,萧逸对自己的好,从前是自己没有看到,以自己的出身,侧妃位,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盼着萧逸大军开拔之前,见萧逸一面。

过两日又传来消息,镇西王施宗彦的军队攻无不克,势如破竹,已经攻下临近的州县。

晚膳时,顾如约心不在焉,心里担心萧逸此去的安危,毕竟两军开战,刀枪无眼。

沉香看主子一直吃碗里的饭,布菜放在她的碗里,顾如约也没抬头看,低头想着心事。

沉香说;“主子,殿下要去打仗,不知何时能回来。”

顾如约抬头,放下箸,推开饭碗,“这可说不准,少则半年,多则战事要拖上几年。”

这场仗早晚要打,朝廷明知道施宗彦有二心,没有能力迅速歼灭叛军。

战火不断,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劳民伤财。

国家内乱,周围异族虎视眈眈,邻国的觊觎,梁朝风雨飘摇。朝廷文武大臣分派系,不齐心。

沉香和桂香吃完,捡了桌子去抬水,主子每日有沐浴习惯。

顾如约靠在木桶壁阖眼,想起前世,自己入王府时正值青春年少,终日期待看见那道颀长峻拔的身影,后来进宫,更难得看上一眼,十几年漫长的岁月,没了年轻时的心浮气躁,可偶然看见那道明黄的身影,心底还是流过温暖。

投水时恐惧无助,一缕孤魄绝望地离开,没想到还有这一世的情分,发自心底的喜悦,总算没有辜负最好的年华。

沉香的声音打断她,“主子睡着了,水凉了。”

沐浴出来,看了一会书,顾如约抬头看外面夜深了,道:“安置吧!”

沉香铺床,拿汤婆子出去灌热水。

顾如约坐在绣墩上,卸妆。

“殿下来了。”沉香略带喜悦的声音传来。

萧逸已经大步走进来,顾如约倏忽回头,几日未见,萧逸清减了。

萧逸已经走到跟前,顾如约一把搂住他的腰,颤声叫道;“殿下。”

萧逸搂住她,“几日未见,我过来看看你。”

顾如约的头埋在他怀里,哽咽道:“谢殿下为我做的。”

萧逸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顾如约头低着,没看见萧逸神情不太自然。

“不算什么,本王没为你做什么?”淡淡的口气。

顾如约抬起头,晶亮的眼睛深情地仰望,“我知道殿下为了我背后付出很多,如约感激殿下,殿下对如约的好,如约会记在心里。”

她兀自说着,萧逸侧过脸,神情复杂,似乎欲言又止。

顾如约拿出一个平安符,“保佑殿下平安归来。”伸手放进萧逸的胸前。

又从脖颈上取下一块玉,放在手里,“殿下,这是我生母留下的,我一直带在身边,保佑我,我送殿下。”

拿过萧逸的手,放进他手掌心里。

萧逸唇角抽了抽,表情僵硬,“你生母留作念想,你怎么能送人?”

顾如约羞赧,柔声细语,“殿下不是外人,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上次被继母害,大难不死,我相信它一定能保殿下平安归来。”

萧逸唇角紧抿,合上手掌,攥得紧紧的,玉在手掌心硌手,心尖抽搐。

顾如约反应过来,从萧逸进门,一直听自己说话,萧逸似乎有什么嘱咐自己的。

仰脸望着他。

萧逸把玉小心地收好,用力握住顾如约的双肩,郑重地说:“如约,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我听着,什么事殿下。”顾如约一脸认真。

萧逸低头,对上一双纯净无邪的眼睛,清澈的眼里全是自己。

突然,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顾如约望着他。

萧逸咬了一下后槽牙,“如约……..”

突然,门外太监喊,“殿下,七殿下来了。”

打断了萧逸要说的话。

萧逸松开握住她双肩的手,道;“我有事先走了,改日我过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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