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2）

讨厌的不是她，从来都是懦弱无能的自己。

现在的邬晨晨

温故仔细看了她的话，她能想通当然好，只要那天晚上没给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好。至于其它种种心事，他只当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把邬晨晨的明信片放起来，他继续背书，优秀的耀眼的朋友也好，懦弱无能的自己也好，总是要继续生活，小小年纪的温故已经领会到了，可惜的是这个多事的冬天过的缓慢。

突兀的铃声打破了他今晚所有计划，他的表姐刘煦来电话和他说，他姥姥现在在抢救，多半熬不过这一晚，让他过去见最后一面。

温故套上外套出门，下楼的瞬间又犹豫了，他想他的姥姥一定不会想在临死之前见到他。

不过想了想他只要在病房外面等消息就好，还是打了车过去，到医院的一个小时里，他想起了很多。他的姥姥不是一个在他眼里从来不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相反是她是美好所有反义词的集中体，她尖酸刻薄，恶毒凶狠。

因为妈妈工作的原因，温故曾经在她家里待过三天，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刘煦分别给了他和刘照两颗糖，刘照把糖吃了跑去拉在院子里的姥姥，喊他还要吃糖，姥姥进了屋只看到鼓着嘴吃糖的温故，二话不说的一巴掌打过来，年幼的温故傻傻的问她为什么打自己，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人的恶意是没有原因，就像她踹七八岁的刘煦骂她“赔钱货”时样子。

后来的温故没有再去过她家，只偶尔能从妈妈嘴里听到他们家里的一地鸡毛，再见面是已经是两三年前姥姥确诊癌症的时候，她面容苍白身形佝偻的躺在医院里，她极度偏心维护的，赌博，离婚，家暴的三个儿子在为谁出钱而争执，她依旧得包容慈爱的为他们找借口。

温故妈妈被她骂了十几年不孝、残忍、自私还是出面照顾她。

几个月前见面时她已经头发掉光，眼框凹陷，瘦得如同一具枯骨，嘴里念念有词的骂着一直轮流照顾她的妈妈与刘煦。温故本来想给她削一个苹果，最后连削完一个苹果皮的时间都坐不下，他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有人能活得这么没有逻辑与自我。

到达医院时，刘煦在楼下等他，她眼睛有一点红，“奶奶……已经走了。爸爸他们和姑姑在楼上吵架。”

这个“他们”是温故妈妈的三兄弟及一个弟妹，刘煦的妈妈早年抛弃她跑了，她爸爸也不是省油的灯。

温故赶紧上楼，他们在医生的劝阻下已经停下，他妈妈正坐在凳子上发丝凌乱，神情憔悴。温故跑到她身边，半张脸都红肿，甚至眼睛淤青，他小心翼翼的叫她，“妈妈？”

“你怎么来了，这些不关你的事。”刘溪难受的睁开眼睛看他儿子。

“他们……他们怎么可以打你！”温故感觉心里有一团气，堵得他心口发疼。

“回家，温故。”刘溪站起来。

“先别走，这两万块葬丧费你不拿出来就别想走。”刘河向他走过来，看到他衣服上不少抓掐的褶皱，温故默默攥紧了拳头。

“两万块！十几万的医药费都是我出的，现在哪里来的钱！你怎么不把你妈扔沟里！”

“你说什么呢你，她不是你妈！你出点钱怎么了，你市里不是还有一套房子！”

“爸！爸！你不能这样……”刘煦跑过来劝架被刘河一把推到地上。

“信不信我再揍你们一……”

温故按捺不住，一拳对着他的脸挥了过去，把他按在地上揍，右手使不上力就用左手耳边纷纷扰扰好多声音。

“不管几次，怎样还是要揍那两个流氓的，狠狠揍一顿，总不能让女孩子受伤害吧。”

“讨厌的不是她，从来都是懦弱无能的自己。”

他死命的死命的用力揍眼前这张脸，他已经长大了，已经比这些恶棍高了，已经可以保护妈妈了，他不能再让他们欺负她，他不能懦弱，不能。

“温故——”

妈妈在叫他，温故停下手，他们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医生护士病人家属都在看着这出闹剧。

“两万块我出。”是刘溪无力的声音。

温故走到她面前，“妈妈我，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我不是温勤良，我和他不一样。”

“好了！温故。”她把头埋在温故肩上，“我知道了。”

“他们的生活是沼泽，可是温故你不一样，你注定会离开，你妈妈会心甘情愿当一块基石让你离开。”向榆关的话总是要说赢，可温故没有办法反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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