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2/2）
泉奈听到这里似乎很感兴趣，叫她也说说她的过去。
留美深吸了口气，舔舔嘴唇，开始从自己最初与火核相识说起。
与泉奈稍微谈了下往事，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这个时候斑也有空，他便来到了医馆。留美见此将时间让给这两兄弟，按照惯例行礼后就离开了。
斑扫了扫室内，皱着眉头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泉奈只是安静地看着哥哥的身影，仿佛这样就能够将他深深印在心底里一样。但从斑进来他一句话也没有和斑说。
午后的阳光更为灿烂，温度也有些高了。窗外的叶子绿得发亮，地面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呈现出暖黄色，天空是苍蓝的，无云，偶尔能见几只鸟从太阳底下飞过，落下几道影子下来。趴在枝头的蝉开始鸣叫起来。
“夏天快到了啊。”泉奈眯着眼，还有些不适应突然明亮的环境。
“嗯，天气变热了。感觉还好吗？”斑接下他的话。
“身体的话，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我随时都可以帮哥哥的忙。”泉奈说着做了个握拳的手势。
斑注视弟弟的眼睛，那双眼睛的颜色虽是与自己一模一样，可其他的却完全不同。泉奈的目光总是柔和如暖阳，像是能够包容下世间万物，仅有遇到敌人的时候那双眼睛才会释放出戾气，猛若雄狮。
泉奈擅长用刀，但他本人却又并不尖锐，倒更像儒雅的文人。有时候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让弟弟上战场。战场的险恶由他一人承受就好，弟弟还是待在族地里安心生活。但泉奈却在很小的时候就在剑术这方面展现出了极大的天赋，连斑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不过那时他学剑术也仅仅只是为了与斑玩闹。一直到两个兄弟死去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泉奈才真正紧握太刀，毅然决然地跟在了斑的身后。
生平第一次踏上战场的他，竟毫不犹豫地就将杀死了自己兄弟的凶手斩杀掉了。敌人温热的血液溅到他脸上时，他眼里没有一丁点的恐惧，只有逐渐消失掉的怒意。
斑看向喘气的泉奈，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样的他，只得默默投入到战斗当中，一边留意着他周边的敌人。
斑记得当时自己心里很苦涩，为什么苦涩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应该高兴才是，毕竟自己的弟弟已经成长到不需要他庇护的程度了。那一战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族人们拥簇起来，看见族人们的笑脸后，斑才知道这场战斗是他们胜利了。
后来随之泉奈越来越强大，他的名字也渐渐被忍界所熟知，斑不用再担心他会在战场上受伤，毕竟他的兄弟自从上战场之后，还从未失败过。
本以为自己可以和弟弟将宇智波一族发扬光大，可终究上天还是和他开了个大玩笑。
回到现实，斑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忘掉泉奈受伤的那一幕。
“族内的事交给我就好。”斑说，“你还太虚弱……好好休息。”
泉奈一愣。
“哥哥……不需要我吗？”他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波动，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
见弟弟的心情突然低落了，斑心中开始发出警报，整个人立马慌了，他快步走过去，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泉奈，只能干站着，双臂僵在空中。
“是这样啊，果然我还是太弱了……连哥哥都不要我……”泉奈见他没有说话，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因此绝望了一般，整个人散发出颓废的气息。
“不是那样的泉奈！你是我最重要的兄弟……”斑猛地抓住他的肩膀，顿了一下又松开，唯恐刚刚的动作不小心伤到他，一边僵硬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把伤养好了再考虑其他的事！”
“我知道，哥哥。”泉奈抬头看向他，握住他的手，“让我做点什么好吧，就算只是一点。我不想看到哥哥你一人扛着。”
斑紧紧反握住他的手，不说话。
“我做了个可怕的梦，哥哥。我看见我死了，站在阎王殿里，阎王说我罪孽深重，永远都要被关在地狱不得超生……永远都不能再见到哥哥……”泉奈的声音在颤抖，斑的心情也沉下来了。他只能咬紧了牙关，满脑子里都是尸体成堆的战场。
“我都知道的。一族全部的事都只有哥哥一个人在努力，从来没有第二个人真正了解过哥哥的想法。但火核和留美却能够成为哥哥的剑，为什么我就不行啊，明明我比他们待在哥哥身边的时间更多……”
泉奈说着，泪水“啪嗒啪嗒”打在了床单上，晕开一道道小圆圈。
午后的天气更热，蝉的噪鸣不断，似远似近有些令人烦躁。屋内有一瞬间的安静，只听得见泉奈有些激动的呼气声。这时窗边落下来一只麻雀，它抖抖身子歇了口气，接着就好奇地揪着脑袋打量屋内的两人。
“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斑沉默了许久开口，像小时候一样抱住了泉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是我想要守护的最为重要的珍宝，而不是我的武器。”
这个动作像是打开了某个按钮一样，泉奈脑中名那根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他扑在斑的怀里放肆大哭起来。
斑温柔地安抚着他，胸口的衣服全被他的眼泪打湿了也没有多在意，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轻拍着泉奈的后背。
刚到门口想要向斑报告事物的火核，见到这一幕就默默收回了脚步，轻轻关上门，便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迅速离开了。
天空蓝得深沉，像是大海一样。
“哥哥。”泉奈哭累了，吸了吸鼻子，扯住斑的衣服，抬起头来望着他，眼眶红红的，眼里还泛着水光。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一样，“答应我不要离开。”
虽是有些奇怪泉奈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但斑还是揉揉他的头，定下了承诺。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
“告诉我这不是梦。”泉奈有些生硬地说道。
“这不是梦，泉奈。是现实，我就在这里。”
斑顺着泉奈，那些桀骜不驯的气质在泉奈面前全都变得温驯，像是苍鹰对待幼雏，能够放下一切骄傲。
“我还活着……？”泉奈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泉奈。”斑见他的眼神，心像是被刀割了般的疼痛。他拥紧了泉奈，两人相互无言。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尖锐的鹰唳，窗口歇息的麻雀被惊动，抖了下身子，噗地一下飞走了。
远处的千手一族也在为了与宇智波一族联盟做着准备，柱间安全回到族地后，第一时间就召集族人宣布此事。
柱间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一样，令人措手不及。族人们都吃惊地看着自家族长，底下议论纷纷。
“肃静！”千手扉间见此皱起了眉头，高声喊了一句，就使场地里迅速变得鸦雀无声。
在某些程度上面，千手扉间还是要比柱间可怕多了。
千手族人们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扉间，如此想道。
“我知道各位会怀疑宇智波一族。”柱间扫了一眼所有族人的面孔，“但是，为了你们的后代着想，放下仇恨吧。”
场地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只能面面相觑，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开口。扉间看出了这点，便退到柱间后方，对他点点头。
“各位有什么话想要说的吗？”接收到弟弟的信号，柱间面向人群大声问道。
底下嘈杂了好一阵子，最终才有一个人站出来。
“族长，我认为您的决定对我族利益会有损害。”站出来的是一个女子，柱间认得她，曾经有好几次都与她并肩作战过，算是个实力不错的姑娘。
看到这人，他突然想起一天前，斑身后的那位女子——那眼神和她一模一样，尽管斑身旁的那女子表面看起来更为温润，但眼底的骄傲劲儿可不比自己手下的差。
于是柱间笑道：“我们要联盟，损失是少不了的，这需要两方共同的努力。”
那姑娘的目光移向扉间，似乎想要扉间劝劝柱间，然而扉间也只是摇摇头，她叹口气，便退回到人群当中：“我知道了。”
然而还没等到柱间再次开口，底下就闹腾了起来。
“可是族长，宇智波一族不可信！他们天生邪恶，就算我们先放下了……”
“对啊，谁知道宇智波会不会暗中刺一刀。”
“除开宇智波，我们和哪族联盟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