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2）
「欸？小佐仓你也太狠了吧，」黄濑装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又很快摆出正经的表情，「再说了，输？怎么可能呢？」
对于他们这群帝光的人之前的恩怨毫无了解的火神第一次看到露出那种表情的佐仓，她确实是个易怒偶尔冒失的人，但穿着队服对着同为篮球比赛选手的人动手的事她是从来不会做的，在黄濑和灰崎都回去以后，他们几个也往回走，佐仓低着头走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火神，」在分头要去女篮比赛的场馆时她又开了口，「我的篮球，你是怎么看的呢？」似乎根本就不期待回音，她摆了摆手进了另一边的场馆。
内田真姬很强，不是她个人很强，是她很适合这个队伍，真要是一对一的话佐仓不觉得自己会输，但洛山的比赛的很完整，进攻的每一步都很紧凑，为了达到这种完全的状态，她们一定付出了她难以想象的努力。
垂下眼睛，她开始思索起自己对篮球的态度，救命稻草，还是只是用来提醒自己的的东西，仿佛不打篮球就好像没有活着的意义一样，都怪灰崎那家伙，原本自己都不会乱想的啊。
趁着中场休息，看了一眼手表，那边的比赛应该开始了，站在原地纠结了半天，还是和队长打了个招呼溜去了隔壁。
「咲——」站在青峰身边的桃井笑着和她挥手，「我就知道你肯定很在意这场比赛的啦。」
「谁在意了，切。」嘴上这么说这她却已经目光紧盯住那个刚从队友手上抢过篮球的灰崎祥吾了。
她好像和平时表情不太一样，青峰低头看了佐仓一眼，她眼睛里难得有这样复杂的情绪，是原本的那个佐仓咲绝对不可能有的愤怒和怀疑。她会生气，也会热血上头，可是她从来没有一瞬间对她自己有过怀疑。手掌抚上她的头，佐仓放松下来，却还是不安着，两个人垂下的手紧紧相扣，青峰淡然地开口道：「喂喂，在担心什么啊。」
「在担心比赛结束我会不会把祥吾打回娘胎里，」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家伙变成我不认识的人了，刚刚竟然会对着火神动手，我以为他再疯也不会做这种事。」
「咲原来就知道祥吾同学还在打篮球吗？」桃井问。
「暑假的时候见过一面，那个时候知道的。」老老实实的解释，反而让桃井有些不知道怎么继续问下去，毕竟灰崎祥吾再怎么说也是青峰的第一号情敌啊。
「啊嗯？单独跑去见别的男人？」青峰低头威逼似的看过去。
「他来找我的，所以有问题你去找他。」她指着场内，偏头看到了黄濑的表情，原本还有心情打趣，一瞬间她又陷入了那种情绪里，而在黄濑使出绿间的投篮的时候，她没头没尾地说：「他太着急了，这下瓶子碎了他要拿自己怎么办？海常就不应该让黄濑打这场比赛。」
「但你也会这么做，」青峰对她的心思已经是了解得很透彻了，「所以，不存在怎么办，只是你想这么做和必须这么做而已。」
最后还是输了，听着场外那些刺耳的欢呼声，灰崎还未列队就已经离开了场地，看台上并肩站着的青峰和佐仓也是太碍眼了，他们得到了所有的东西，得到了所有他抢不过来的东西，从黄濑能够使用其他人的绝招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差距在哪里。努力有用的话，怎么会存在奇迹的世代和其他人的分别？
他就是那个其他人，不管是对于篮球还是对于佐仓，他永远都是那个其他人。
刚刚进帝光的时候，灰崎和所有人一样一样，都没有去理会什么叫做差距，只是在打篮球而已。
救下了被人围堵在巷口的佐仓，又在街球场见到了与外国人一对一的她，那时候这个姑娘昂头笑着看向自己说：「喂，祥吾，我打球也很厉害哦。」
他有一瞬间也曾想过如果能像她一样那么喜欢篮球，现在应该会变得很不同吧。可是他没有，也不会这样，篮球什么的，怎么可能喜欢上啊。
太蠢了，把篮球当做唯一的她太可笑了，为了保护队友向自己出手的青峰也是太可笑了，这群人都太可笑了。
「喂，大辉。」
「哈？」青峰不爽地回头看他。
「有件事忘记告诉你，」灰崎笑着说，「你喜欢的佐仓咲也不过是我不要的女人而已。」
被又一次激怒的青峰扯住灰崎的衣领，眼神里比刚刚的愤怒还多带上了一点杀意，「不要再让我听到你提到她的名字，如果你喜欢咲，就不要装成混蛋，再对她动手做任何事，老子不会放过你。」
「青峰大辉竟然在宣战，你不也是个输了比赛的丧家犬？」灰崎冷哼一声。
「看看你自己这张脸，全都写着不甘心，」青峰松开手把他向后一推，「你在用这副样子骗谁啊？」
「啰嗦！」被打到脸颊肿起来的灰崎转身不再回话，那时被赤司踢出队伍的心情一下子翻涌上来，黑子问他的那些话也都回到了脑海里来，真是太难看了，为什么他们这群看着冠冕堂皇的人都喜欢说这些让人听着就恶心的话。
——明明他们自己都已经在打着扭曲的篮球了啊。
站在垃圾桶前，他刚准备把篮球鞋扔进去，却不自觉地收回了手，他按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才刚接通没等那头说话，他就已经开了口：「下一次，等我把你赢回来。」
原本就应该是他先站在她的身边的，原本牵着她的手的就是应该是他的。
嘀。
戛然而止，所有的声音在她耳边戛然而止，无数的过去无数的她满不在乎的东西都不是没有存在过的，同这个人在一起时笑着的自己是真实的，打过的每一场球也是真实的，那些笑声，那些肩并肩走过的路全部都是真实的。
佐仓盯着通话记录最顶上祥吾两个字，认真过了头反而让她觉得吃惊，她或许更期待输了比赛的灰崎会来一通电话只说一句「江湖救急」然后拖着她出去喝酒发泄甚至是打球。
她惊讶的反而不是这个人拐弯抹角的告白，而是在他身上发生的那些自己其实并不清楚的转变。
他好像变了。
又或者说，其实在这些翻天覆地中，只有他一直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