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信心（2/2）

却听见胥洱笑着说：“不看我？也行。”

然后，华一清看见突然放大的脸，感受到嘴唇上果冻的凉软，以及，仿佛心脏病突发的震颤。

华一清：“啊！我衣服没收……”起身要离开被胥洱拉着坐下来。

“啊！蝈蝈怎么样了……”起身要离开又被胥洱拉着坐下来。

“啊！猴子猴子……死了死了……”起身要离开再次被胥洱拉着坐下来。

胥洱：“华一清，看我。”

“啊？喊谁？华一清谁啊？哦哦我在……”华一清左右张望就是不把视线放胥洱脸上。

胥洱用力，故技重施，把华一清脸扳过来要她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华一清，我以为我可以。我以为，我可以和别人分享你，可以看着你在别人的世界里大放异彩，只要你开心。我以为我可以不惧所有，无论经历过多少，都能过把你留在我身边。可现在，我不放心，嗯，或者说没有自信，也可以说是嫉妒……无论你怎么认为都好……我都得先告诉你，我喜欢你。”

华一清看着胥洱，楞楞的傻傻的，脑子里一句“我喜欢你”循环播放，面前压着的胥洱的味道不再是闷人，而是窒息。

那笑容里荡漾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欢喜，真挚赤诚，如同夏末初秋炽热耀阳，滚烫，却又能令心情舒爽熨帖；澄澈甘洌，仿佛雨后天晴穿林清风，纯然，裹挟沁人心脾而来，其势，万山不可挡。

少年十八岁，誓言如山海，道不尽庄严巍峨波澜壮阔。

女孩二九龄，心神具震荡，数不清落花繁几泉水何流。

……

半晌，华一清回过神来，脑回路清奇，不知怎么想到“被小三”事件，眼神认真，说：“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HYQ现在的老板。”可是她的语气很笃定，完全不需要胥洱回答。

华一清太安静，脸不红心不跳，安静的像个木偶娃娃，胥洱渐渐收了笑容，轻轻“嗯”了一声。

华一清的心跳突然很快，噗通噗通噗通，仿佛心脏骤停后复搏，胥洱手掌下的老脸忍不住发烫发红，憋了好久不知道该怎么说，刚想说话，却听见胥洱笑着说。

“华一清，你讨厌我吗？”

华一清在他手里的脑袋勉强摇头，心说我讨厌的人一般不会放任他在眼皮子底下来回晃悠惹我的，摇了头又补充：“不讨厌。”

“那你试着喜欢我一下？”

华一清：“……”

……

华一清喜欢很多人，爷爷，老爹，后来是刘老刘万国，再后来是苗姨华一泉，一起打架替她背黑锅的马杦林静乔单侍美浩，以及学习无法自拔的魏锐志。但是这些都是亲人朋友的喜欢，是家人，是死党，是兄弟，而不是男女朋友。

华一清细数自己的情感史。因为颜值甩平均线十八条街，也因为成绩优异属于被仰望的大佬，更因为自己老爹的身价地位，被告白次数也不少，其中死缠烂打的明锐是个中翘楚，从初中开始，收到的情书没有八百也有五百，数不胜数，不出意外的话她连看都不看直接扔垃圾桶，她也不是缺吃少穿没见过好东西的人，任何带有男女色彩的礼物，都被她捐赠给马杦所在的孤儿院了。

女孩子早熟，而她，似乎是在妈妈离世那一天突然长大的，突然记起三岁孩童不可能记得的许多事，所以，她的所有哭闹，都留给了那个空寂的灵堂和盛夏的夜，再苦再累都不哭，只有欢笑。

她要帮妈妈好好守护老爹，替妈妈好好照顾爷爷。她最大的叛逆，是搬出老宅，最好的成全，是喊苗姨妈妈。

她欢笑度日，抛却所有烦心不开心，珍惜每一刻幸福，像是玻璃缸里的鱼，喜爱身边每一滴不可或缺的水，因为她知道，玻璃缸很小，水很少，翻身打滚都小心翼翼，舍不得撒出去哪怕一滴。

她喜欢萨摩有财，喜欢二哈有福，也喜欢新来的两只狗崽子平平安安，羡慕它们单纯的善良与快乐，憧憬它们的长大以后的可能。

说实话，她跟胥洱的交集并不多。

巧克力和酸奶的交集，巧克力和抄笔记的交集，以及酸奶和耳朵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