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赌(2/2)
胥洱想着,别开眼睛,不去看修长的手比划出的大拇指,却盖不住华一清比他还兴奋,校服被她扯了又扯,几乎是挂在身上了。
胥洱好气又好笑,跟自己保证,一定会有一天要她还回来的,才去拉自己摇摇欲坠的校服,笑着说:“笔记借我看看。”
光明正大,可他为什么会有“地下情人得见天日”的既视感?
毛病。
“看看看,给你看!”
华一清这幅狗腿样,胥洱再熟悉不过,笑着瞥一眼,接过笔记本,问:“有话说话。”
“学习有秘籍吗?有吗?有吗?”
胥洱一巴掌盖在华一清后脑勺,生生把华一清推远点,按回她自己的桌子前坐好,心说这女人可能想死。
华一清小声挣扎,胥洱看得出她不想招人注意,下手也很轻——他对她就没有下手不轻的时候——半晌才控制好声线,说:“学神的智商,岂是尔等可以企及的?好好学你的。”
换来华一清双手比中指。
……
反正华一清搁眼前看着,现在是同班同桌,大学依旧可以是同班同桌,她身边的情况还有乔单掌握,量她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看起来,单单是看起来,胥洱是温润如玉最好的注解,可骨子里还是有着胥家人的狂傲自大,甚至是自负,认为自己的计划不会出错。
直到华一清晕倒在考场外。
十岁,胥洱开始跟着他二哥去场子里混,十一岁开始下场动手,十二岁开始习惯他二哥站他旁边看热闹,跟站他旁边看他打游戏时一模一样。直到十六岁,胥二少被送到美国读书。
那几年,数次徘徊在生死线上的胥洱,看见摇摇欲坠的华一清,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不曾真正体会到死亡的含义。颤抖着抱起华一清,世界的喧嚣不复存在,脑海里只剩下她微弱的呼吸声,孱弱的像一只刚出生小猫。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居然能有心脏停跳的一天。
是年少轻狂?还是踌躇满志?胥洱自问:我怎么会认为华一清会一直都在呢?万一呢?万一她像现在这样,气息微弱,好像随时会消失呢?……怎么可以,让她在眼前消失呢?
他不是赌徒。
不敢赌。
如果,这是上天安排的一场赌局,赌注是名叫华一清的她,赌徒是被缘分二字牵绊的他。
那他,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