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章（2/2）

江珍珠又安慰了一番采薇，才离去了。

采薇不到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先是失去母亲，接着又失去刚刚结拜的大哥，加上身上的伤，一个月后才渐渐恢复了原状。

自此，采薇便在江家专心练剑。她心思单纯，身无旁骛，一年后武艺大涨。江啸天的门徒里，除了余好儒还略胜采薇外，其他人均在采薇之下。

“再过几日便是汝阳王的寿辰，去年世子来向我祝寿，这次我也要亲自去邓州一趟。”江啸天看了一眼下面的众师徒，“上一次比赛前十名的人跟随我去，其他人在家专心练剑。明年的武林大会，可不能丢了我夏城江氏的名声。”

安排好一切，江啸天回到内室，江夫人迎上前道：“世子殿下以前爱慕小姑，现在小姑去了，他向我们江家求娶，明显是想要采薇作继室，你为什么还要让珍珠一块儿去？”

“世子的信里说向我们江家求亲，但并没说是采薇还是珍珠。虽然殿下以前爱慕水瑶，但多少年的事了。如果王妃知道采薇是水瑶的女儿，只怕不喜。加上采薇那丫头太过单纯，路上难免发生什么事，所以我才让珍珠和她一起。”江啸天道。

“珍珠和好儒从小在一块，内心里我已经把珍珠许给了他。余家虽然不比汝阳王，但也是世家大族。珍珠从小娇纵，嫁过去我也放心。夫君，”江夫人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只求她平平安安，一生喜乐，那些荣华富贵，不要也罢。”

江夫人不会武功，但性情和婉，江啸天平时很敬重她，此时听了这些话有些烦躁：“珍珠的性格，你难道不知道？你要是不让她去，只怕她会翻了天。所以这次一是过寿，二是让殿下见了采薇后再拿主意。上次那小叫化与采薇在一起同行同住，这次可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江夫人见丈夫早有打算，便不再多说，服侍他歇息。

门外的江珍珠本来要进来见母亲，听到父母的谈话，又悄悄退了出去。

因是汝阳王寿辰，因此江啸天特意准备了寿礼。他不愿意引人注意，轻装简从，便带人出发了。

自到夏城后，采薇还是第一次出门。看到一路上繁花似锦，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心里涌出深深的悲伤：大哥被那些人带走后，只怕不会被好好安葬。她想去祭奠也不知道去哪里，他们在土地大仙前曾一起发过的誓言作不了数，他会不会怪她？

如果没有了舅舅一家，她会随他而去，来世他们做兄妹。可现在如果她去了，只会让抚养疼爱她的舅舅和舅母悲伤。

采薇坐在车上，伴随着车的辘辘声，渐渐陷入了沉思。

邓州在中原腹地，自夏城出来后，过了邙山，就是一马平川，快的话两三日就到了。

江家这次出来，共用了三辆车。一辆由江啸天乘坐，一辆由采薇和江珍珠共乘，一辆拉着江啸天准备的寿礼。

余好儒带着十来个师弟骑马护卫。

他们安全行到邙山时，天气忽然变了，狂风怒起，黑云如墨，雷声滚滚，竟然下起冰雹来。

江啸天给汝阳王准备的寿礼中除了两幅前朝古画，因汝阳王信佛，他特意买了一尊真人高的如来佛像敬献。这尊如来佛像全身由白玉雕成，是江啸天花高价从缅国买来。

冰雹夹着雨，竟没有停的意思。江啸天担心寿礼被砸坏，只好把车暂停到山脚下的一个小镇上。

镇上只有一个小客栈，客房不多，江啸天住一间，江珍珠和采薇住一间，余好儒和几个师弟住一间，其他的师弟守着车上的寿礼。

鸡蛋大的冰雹下过，紧接着是瓢泼大雨。许多房顶被冰雹砸坏，外面下大雨，里面下起小雨来。

江珍珠坐在床上围着被褥，看着房间里线织一样的雨帘，对采薇道：“表妹，热水怎么还没来？你去帮我问问。”

“他们忙着修补屋顶，没有时间烧热水。”采薇道，“姐姐，明天咱们就走了，将就着睡一晚吧。”

“这鬼地方。”江珍珠骂了一句，起身去外面探视。她刚淋了雨，不洗澡觉得比饿了几天肚子还难受，因此决定去催催小二。

她走到门口，见一行十多个人，牵着马停在那里，应该是被刚才的冰雹和大雨阻隔了。

江珍珠瞧那些人身形健硕，身背长刀或利剑，知道来者不善，便躲到一旁，借与小二说话打量了几眼。

边上一个瘦高的年轻人似乎感受到身后的目光，扭身看了一眼，江珍珠忙低下眼帘。

“殿下，这雨看起来一时停不了，咱们在这里还是先歇一歇。”一个男子道。

说完，那个男子朝柜台走来，江珍珠装着无意一瞧，吓了一大跳，这不是那个什么楼少主吗？他刚才叫殿下，那应该是陈王世子？

江珍珠也不要热水了，跑上楼去，对正在屋里接雨水的采薇道：“表妹，我刚才看见了个人，你知道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