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镇派小狐狸[修真] > 87.第八十七章

87.第八十七章(2/2)

目录

他觉得自己很正常,可不论是皇兄,还是服侍他的侍从,都用一种十分担忧的神色看着他。

沈鹤之并不理解他们的担忧,他好像被单独罩在了一个透明的罩子里,隔绝在其他所有人之外,自成一个世界,与他人格格不入。

身体好像也不是自己在使唤,明明很是认真的听人说话,却好似从左耳朵进去之后,又从右耳朵出去了,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沈鹤之跪在地上,身旁的两位皇兄莫名有些惧怕他。他觉得自己的状态或许的确是有些不对,但,他不知该如何从中脱离出来。

一直到一股凉气从他的头顶灌入,瞬息游遍了四肢百骸。

沈鹤之心脏一缩,浑身一颤,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他便被一阵浓烈的哀伤席卷,又有一阵不容忽视的恨意打来,伴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闪现。

强烈的刺激让他双眼发酸,两行清泪顺着眼眶滑下,沈鹤之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向前倒了下去。

“十七弟!”

“小皇子!”

一阵手忙脚乱。

六安在小少年倒下去之前就从他头顶上跳开了,他坐在两侧宫殿的琉璃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人将晕倒的十七皇子抬下去。

小少年周围的灵气已经趋于平和,暂时没有了入魔的危险。

作为从源头上掐灭了一个大魔头诞生的功臣,六安身后六条毛茸茸的蓬松尾巴晃了晃,心情好了不少。

看到别人这般多灾多难,他在梦里没能吃到香喷喷美食的怨念,似乎也被冲淡了。

果然出来晃一晃是十分有必要的。

六安看着下面的人在乱了一阵之后,又恢复了先前哭丧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白天不是他通常活动的时间,一会儿晚上还要吸收月华之力修行,现在心情也好了,不如回去补觉吧。

六安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狐狸毛,毫不留恋的走了。

...

沈鹤之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的贴身侍从柳富儿正坐在床头的矮凳上打盹,看起来应该是累极了。

沈鹤之坐起来,就听到肚子一阵响动。

饿,很饿。

柳富儿仰着头,微张着嘴,睡相有些难看。听到沈鹤之肚子打鼓,浑身一震,猛的清醒过来,就对上了沈鹤之的眼睛。

“砰”

柳富儿身体往前一滑,便跪在了地上:“小的该死,小的竟然睡着了,请小皇子责罚!”

沈鹤之皱了皱眉,对于这自小跟随在他身边的柳富儿如此诚惶诚恐的模样有些不满,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现在什么时候了?父皇...母后的...呢?”

柳富儿道:“您,已经昏睡三天了。”

“三天?”怪不得他如此饥饿。

“是,”不用沈鹤之询问,柳富儿便一咕噜的说了:“先皇和先皇后的棺椁已经在送往皇陵的路上了。”

“这么快?”

沈鹤之深吸一口气,柳富儿抖了抖身子:“是,是。”

“皇上说,如今天热,停灵太久于先皇先皇后龙体凤体有损。”

沈鹤之沉默了半晌,柳富儿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看到他的样子,沈鹤之心里很是烦闷,“派人送一身新的丧服来,我要换一身,你再去弄些吃的来。”

柳富儿明显松了一口气:“是,小的这就去办!”

沈鹤之还穿着先前那一身丧服,白色的衣服,上面有什么痕迹都一目了然。

进来收拾衣服的小宫女一边退出去,小声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殿下的衣服上怎么会有猫爪印...欺人太甚,连猫都敢欺负咱们殿下了吗?”

另一个宫女拉了她一下,说话的小宫女抬头,瞥见沈鹤之望过来的冷漠视线,心里一抖,深深低下头,快速退了出去。

先皇先皇后骤然去世,小皇子真是变了好多。

沈鹤之并非是在看小宫女,只是被那雪白丧服上十分显眼的几个“猫爪印”吸引了注意力。

他隐约记得昏迷之前,似乎有什么东西一路从他背上,攀到了头顶。

他的昏迷,是不是和那个“东西”有关?

他们有的是单纯为搏那一点微薄机缘。有的则是想借此机会,与易天观中的仙师或前来参加祈仙会的世家之人多多接触,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

又或者,是像沈氏这些这个少年一般,没什么出路的,过来碰碰运气。

总之,这个祈仙会很是热闹。

官道上,前去易天观参加祈仙会的一辆辆马车次第排开,一辆接着一辆,远远看去还颇为壮观。

六安看着这情形,心情颇为微妙。

他轻轻巧巧的从马车的车窗里跃进来,落在沈鹤之的身上:“我回来了。”

沈鹤之看到一抹橙色从车窗闪过,随即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重量,因为他离开太久而担忧的心终于放下了。

若非他不能说话,他倒是想问问这位小祖宗究竟去哪儿了,不是出去转转么,怎么天都亮了才回来?

六安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坏心眼的道:“老祖方才到前面去转了转,参加祈仙会的人真不少,马车一辆接着一辆,你猜远远看着像什么?”

像什么?

不用沈鹤之示意,六安便道:“像上赶着去参加选秀的秀女似的。”

前些日子...的确是有这么一出。

新帝登基之后这一年多时间里,后宫的妃子只有他做皇子时候的侍妾,本就只有小猫两三只,还被他弄了两个进冷宫去,那皇帝后宫就更冷清了。

冷清得连朝堂上的大臣都看不下去了,抓紧时间筹备了一次选秀,把全国各地适龄的女孩儿弄上京来,让皇帝挑选。

当时拉乘秀女的马车进京那盛况,六安有幸见识过,可不是和今日似曾相识?除了方向不太一样之外。

沈鹤之哪怕记得在马车里不能露出异样来,也还是没忍住被口水呛得咳了咳。

仔细想想,他们这也是上赶着被人挑拣,也是万里挑一一般的筛选。只是从挑选才情姿色换成了天赋,从女子为主变成了男子为主,别的好像还真没什么区别。

小祖宗这比喻真是绝了,搅得沈鹤之如今坐在马车里,都觉得好像哪里都不对似的颇为不自在,十分坐立不安。

在安静的空间之中,沈鹤之的突然咳嗽,就已经引起了注意,如今见他脸色又有些古怪,沈砚便问他:“鹤之可有不适?”

沈鹤之收敛了心绪,平复了一番心情,对沈砚道:“失礼了,鹤之未曾如此长时间乘坐马车,一时有些不适,过会儿就好。”

想到他几乎没怎么离开过皇宫,沈砚没有怀疑,接受了他这个解释:“我让车夫驾慢些。”

沈鹤之摇头:“多谢砚叔,不必麻烦,鹤之多多适应一番便是。”

这个时候,马车里其他几位少年也忍不住,多多少少露出一些行迹。看来“坐马车不太习惯”的,也不止沈鹤之一人。

沈砚见了,立刻叫车夫驾慢些,回头,顺手轻轻敲了离他最近的那位少年的脑袋瓜,道:“砚叔会吃人还是怎么的?你们不习惯说一声便是,这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车里的少年们露出些许不好意思,又互相看了看,见各自都差不多的样子,原本气氛有些凝滞的车厢里,终于露出些松快来。

车厢里的气氛缓和不少,倒也是意外之喜。

六安发出一声搞怪的叹息:“你们现在像不像那些原本不认识的秀女,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打破沉寂,渐渐能说上了话,慢慢变得熟悉热络起来...”

沈鹤之一边忍受着六安时不时脑洞大开的传音,一边故作镇定的与他身边的一位少年小声漫无边际的交谈。

“等秀女们熟悉之后,就开始互称姐妹,聊得投契的,约好了以后若是有幸一起选进宫中,就联手起来,相互扶持,一同在皇宫那个吃人的大染缸中立足。”

这时,那个与沈鹤之说话的少年正好说到:“鹤之算来也是沈佑堂弟,咱们若是都有仙缘,日后说不得你我还得守望相助。”

沈鹤之两相一结合,差点笑出声来,最后虽忍住了,嘴角还是不可抑制的上扬。

自称沈佑的少年不知他为何会笑,脸色有些古怪。

沈鹤之只得做出大义模样,描补道:“我沈氏皇族本不易出有仙缘之人,若咱们都有这份机缘,为沈氏所计,理应同心协力。”

他一说,马车里其他的少年也纷纷附和道:“正是。”

“我们受家族照拂培养,若能有所成,自当反哺回报。”

顺王沈砚见他们有思想觉悟,不管他们说的是不是客套话,脸上也是露出欣慰之色,重重点头。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