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拷(2/2)
明哥哼了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我家也不缺钱,我也不指着这个东西发财。”
就在明哥和杨薇薇斗嘴这个功夫,只见张止身影一晃,我都没来的及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只觉面前有一阵风刮过,等风停了,张止已经站在明哥身边了,而明哥手中的珠子,也已经握在了张止手中。
我惊讶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你,你身手这么利落,还干嘛这么认真的回答明哥的问题,是在逗我们吗?”
张止回头看我一眼,“我觉得你们这一路上也挺辛苦的,反正我东西到手了,帮你们解解惑,也不是不可以,权当劳务费了。”然后,他看向明哥,“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张止的目光深沉幽冷,看的明哥咬了自己舌头一下,“有,还有。”
张止默不作声的将珠子妥帖在自己怀中收好,“我让你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明哥斟酌了一下,和方才盛气凌人的向张止逼问话的判若两人,毕竟最后一个机会十分珍贵,我们都相信张止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等这个问题说完了,别想再从他嘴里套出一个字,于是我们字斟句酌的道,“那个《上古神拷》的秦简残卷你有几卷,上面说了什么?”
张止表情微微变了变,但只是很短的一瞬,然后嘴角莫名微微上提,“怪不得她要杀你们灭口,连《上古神拷》都知道了,知道的确实不少。”
我心中微微一动,脸色暗淡了几分。我那时也曾觉得阿欣坦诚的有些奇怪,还以为她就是单纯的人好,没多想。原来,她早就盘算好了,根本没想让我们活着出去。
明哥绷了绷脸,声音厉了几分,“少废话,你要这聚魂珠,有何企图?它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张止低了低头,陷入了一段意外长的沉默之中,虽然他平时话就不多,但本来他和明哥一问一答,此时突然不说话了,就显得这沉默更加尴尬。
张止不说话,明哥也不说话,两队人马尴尬的僵持了半晌,张止终于抬头,“聚魂珠的事情我暂时无法和你解释,因为具体的来龙去脉我现在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能给你说另外的一件事,我相信你更加好奇 —— 《上古神拷》究竟是什么。”
我和明哥洗耳恭听,确实,这个东西,也有够邪门。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后,人神混居,刚开始还能和平相处,但是后来为了权利争斗,六界大乱,数百年来战乱不休,有了史以来天地间最大的一场浩劫,史称洪荒之乱。
据说,洪荒之乱,血流成河,空气都被血染成了红色,一呼一吸之间,都是血气,目之所及,浮尸遍野。数以万计的六界亡灵漂浮在天地之间,怨念聚集壮大,逐渐有不可控之势。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盘古以散尽毕生修为的代价羽化,以三魂封印亡灵,七魄守护六界,暂换了天地间短暂的太平。结束了血腥的洪荒时代。
洪荒之后,一切百废待兴。在此之际,上神胤川横空出世,以一己之力整顿六界,匡复六界道义,超度怨灵,逼得魔界鬼界退居八荒之外,带领神族避世九重天之外,将世间交于人统治,开始了一段安宁而和平时代,也就是我们所称的上古时代。
上古时代,神迹虽于世间罕见,有些人类首领还是可以私下与神族交易,得到神族相助,以实现天下一统。黄帝、蚩尤便是各种翘楚,他们各自为政,背后有不同的神族势力相助,意图统一人世间。
以西王母为首的西山势力支持黄帝,也是山海经的著作中西王母派九天玄女协助黄帝和蚩尤之战,三青鸟给黄帝送来西王母所著奇门遁甲机关术之说的原型。这场天下大战青丘九尾狐也有插手,但是他们参与的方式比较隐蔽,不同的古籍中有不同的记载,究竟青丘支持哪一派一直是个谜,没有定数。
而胤川此人,便更为神秘了。他虽然一手开创了上古时代,被封为六界共主,但从此就销声匿迹了。就算是上古神祗,多多少少在其他的著作中,也都隐隐约约的看到过影子,西王母,九尾狐,便是各种代表,活跃于《山海经》,《淮南子》,《东周列国传》等著作中。然而令人不解的是,除了这卷秦简的残卷之外,世上没有任何其他古籍中提到过胤川此人。《山海经》也好,《淮南子》也罢,还有后来的《搜神记》,《志异记》等等,入流的不入流的古籍都翻篇了,没有任何一本中有关于他的蛛丝马迹,好似这个曾经叱咤六界的人,不曾存在过一样。
唯一与他相关的传说,就是这颗聚魂珠。传说中,胤川为了复活心爱之人,创造了这颗聚魂珠,人间历代帝王皆想找寻聚魂珠的下落,借此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然,遍寻而不得。这颗珠子就好像消失了一样,除了《上古神拷》中,再没有别的地方有它的影子。
在追寻与胤川相关的传说中,张止发现了一个符号经常出现,后来经过他的研究,他觉得那个符号代表一个非常可怕的意思,仿佛这要这个东西出现,便会引起人间浩劫,腥风血雨,使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六界回到洪荒之乱时血流成河伏尸百万的惨状。张止不知该如何定义这个东西,只将其称为“恶鬼”。而恶鬼的力量过于可怕,导致除了这个符号以外,没有只言片语相关文字记录下与其相关的事情。张止猜测,胤川是因为恶鬼的原因,已经死去。但这也只是猜测。
我忽而想起在张止房间中看到的那张字条,有点不寒而栗,“那你在岷山拿出的那张字条,上面写着’恶鬼未死’,这个恶鬼,和你所说的那个符号,是否是同一个?”
张止点头。
我没由来的结巴了一下,“那、那是什么意思?”
张止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在盘古之死相关的传说中看到过这个符号,这个符号出现后,盘古就羽化了;在胤川将世间统治交于人界之前,我也看到过同样的符号,这个符号出现后,胤川便好似从所有的记载中消失了一般。最近一次见到那个符号,是在抚仙湖。至于那符号为什么会出现在抚仙湖,我暂时还不知道。”
我惊讶万分,“所、所以,你想知道,恶鬼是不是真的存在?那只是传说啊,怎么可以当真?”
张止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凡事眼见为实,如果我真的找不到,那才是不存在。”
我再追问,“可是你寻找恶鬼,和这个聚魂珠,有什么关系?”
张止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恶鬼真的存在,我们要怎么办?”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防患于未然,如果恶鬼真的存在,那便需要提前找到一个更前大的力量,用以压制它。胤川是有史可查最后一个压制过它的人,而这可聚魂珠,就是关于胤川我们所知道的全部线索。
恶鬼究竟是什么,它有多么可怕?我心中打鼓,脱口而出道,“那你找到答案了吗?”说完后,我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这不是废话,如果他找到了,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他不就是来找答案的吗。
果然张止不理我了,只是回头招呼杨薇薇,“故事讲完了,开工。”说罢,他们便径直走去检查那玉棺是否有什么异样。我和明哥是伤兵,坐在一旁休息。
看着忙碌的张止和杨薇薇,明哥叹了一口气,看向我,“我说老范,张止刚才的故事讲的那么长,靠谱不靠谱啊。”
我低头,“我也不知道,但其实张止说的很多细节可以和阿欣说的话对上,他们两个没有必要提前串口供,所以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巧合。”
由于没有任何资料可以作证张止的话,所以这段陈述中有多少可信之处,我不知道。但是方才他提到了“抚仙湖”,让我想起之前在看到石棺上看到那幅画时在我脑海一闪而过的念头。
方才那石刻上画着一个女子修了一座水下地宫,将棺材中的人,移至了那个地宫之中。虽然我不知道她此举意欲为何,如果只是藏尸的话,我觉得现在这个地方同样隐秘难找,应该不至于只是为了藏尸,可能是那水,或者那地宫有什么古怪。
而我印象中,最著名的水下地宫,便是在抚仙湖。据传在风平浪静之时,站在抚仙湖附近的山顶,隐约可以看到湖下有一座古城,能见度高时,胆子大的人坐船进入湖深处,运气好就能见有府城楼、文庙、府衙等街景,活灵活现,街上卖米贩鱼的小贩、身背竹箩的赶街老倌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记得是我还在念中学的时候,电视台直播过这样一场水下探秘的活动,一群记者和学者带着最先进的设备和录像仪器,一起潜水对古城的样貌进行直播,我当时好奇心重,还曾围在电视前面看,只记得他们录到了古城外的青石板,巨石堆砌的高台的地方,就插播了广告——说学者们正在试图进入建筑,广告回来,直播古城内部景观。
然而这一插播广告,就再也没有回来。节目离奇的结束了。
有好事儿的人说是因为在湖底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奇怪现象,非科学可以解释,电视台觉得不能播,所以节目就奇奇怪怪的结束了。这种声音越来越大,后来国家觉得不管控不行了,就有媒体发出声明,说此次考古纯属商业旅游作秀,抚仙湖是断层溶蚀湖泊,在运动过程中会形成地下断裂层,可以形成非常整齐的石板结构,这样看上去就很像建筑,但究竟是不是建筑还需做考察和论证。
然后,此事就没有然后了。
我那时年纪小,好奇了一阵子,便因为学业繁重将此事忘记了。
方才我在石棺上看到那雕刻,就想到了此处是不是和抚仙湖有关,只是后来的怪事太多,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便忘记了。而张止此刻又提起此地,必然不是巧合。他不曾看过石板上的刻画,应该不是临时起意胡诌的,所以还是有一些可信度的。只是鉴于他骗我们的前科太多,几乎不曾说实话,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做判断。
纠结了片刻,我还是选择相信了他。当然不是依据任何史实做出的决定,只是我们跟着张止下地这好几次,他如果真的想让我们死,我们早就死了一百回了。就算是个谎言,他愿意花心思骗我们,也就说明他没有想要我们的性命,否则,就该像阿欣那样,将所有的秘密全说了,反正她觉得我们也不会活着走出这里的。
杨薇薇还在忙碌的用相机记录这里的景致,我一直仔细看着杨薇薇照相的方式,她从不曾蹲下,或者躺下,所以从她那个角度,应该是看不到石棺上的雕刻的。我和明哥交换了一个眼神,打算对此事保持沉默。
记录完这里的东西,张止和杨薇薇便开始动手开石棺。我闭眼休息,我和明哥使了那样大的力气都没推开的石棺,我不信他二人轻轻松就能打开,坐等着他们喊我俩过去帮忙。然而刚闭上眼也就片刻的功夫,只听玉石摩擦沙沙的声音响起,我心中一惊,再睁眼,只见张止和杨薇薇二人已经轻轻松松的就将石棺打开了。
靠!我心中不平衡,这是为什么!我和明哥也没有这么弱吧,就算没有武力值,明哥那一身肉,也不是白长的呀。
顾不上惊讶,我赶紧撑着疲累的身子,探身过去看玉棺里的东西,里面果不其然是空的,然而角落里黑黑的,有个什么的东西。
杨薇薇和张止又将玉棺和盖子的缝隙推开的大了一些,我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那个角落里的东西,瞬间脊背一凉,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