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草(2/2)
廖一凡思忖道:“竟然如此……多谢前辈告知。”
一直未说话的阿适听了此话脸色一变,面带愁容的看向廖一凡。
廖一凡也知道他担心什么,自己也一样,但不能因此就放弃,两人吃完饭上了楼商量了一下。
“虽说钱买不了,必定有别的办法,不试试怎么知道。”
翌日,两人便去了水河湾,半夜时下了蒙蒙细雨,空气中带着些许湿气,路边的垂柳白杨露水濯濯,远看几家炊烟袅袅,鳞次栉比的青瓦白墙立在隐隐薄雾云烟中。
水河湾不是很远,两人拎着一条鲤鱼一条鲈鱼外加一小坛酒徒步而行,一边走一边问人,一个小时辰后终于找到了。
廖一凡站在路口,远远便瞧见一个不大不小的篱笆,里面立着一顶茅草屋,一路走过来见到的都是青瓦白墙,突然出现一顶茅草屋有些格格不入,但又让人眼前一亮。
两人走近,站在篱笆外往里瞧,门关着,但没落锁。
廖一凡试着喊一声,但没有人应答,于是又加大音量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回应。
他看了看阿适,阿适也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廖一凡心思一转,朝他抬了抬下巴,阿适愣了几秒才反应过,表情纠结:“这样行吗?万一……”
“嗯,要不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进去。”
阿适继续表情纠结,廖一凡直截了当道:“就这样说了,你在这里等着。”
把怀里的玉久安塞到阿适手上,接过他手里的鱼和酒,翻身越过篱笆,阿适担心的看着他,还时不时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好像真的在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一样。
廖一凡虽然表面淡定,但内心还是有点忐忑的,到了草屋门口,轻声喊了一句,还是没有人回答,本想绕道旁边的窗口去看,刚抬脚,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嘿,你干嘛的!”
廖一凡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去,离自己几步远,一个头发胡子发白,身穿灰布麻衣的老者,拄着一根长棍面带怒气的站着。
“你谁啊?!咋一声不吭的就进来了?”老者瞪了廖一凡一眼,将手里的长棍放在茅草墙靠着。
果然心虚才被吓这么厉害,廖一凡半天才缓过神,正襟后,恭恭敬敬的拱手一揖,道:“方才喊……”忽然觉得不妥,又咳了两声改口道:“方才多有唐冒犯,还请老伯见谅。”
老者“哼”了一声,绕过他朝屋里走。“说吧,来干嘛的?”
“来求样草药——金兰草。”廖一凡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
然而老者却突然说:“门口的也是和你同来的?”
廖一凡跟着的脚步一顿,侧头看了一眼站在篱笆外的阿适,道了声“是。”他以为老者气消宽恕让阿适也进来,谁知老者道:“不准再进来了,你今天是最后一个人。”
他听得懵懵懂懂,这不还早么?竟然有人已经来过了?但转念一想,金兰草这么稀有珍贵,赶着来求得的肯定不少,幸好和阿适一大早就来了。
“还站在外面作甚?不想要金兰草了?”老者的语气虽然依旧不善,但没有先前的强硬了。
廖一凡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老者坐着,手里拿着个编到一半的篓子,脚边还躺着几扎腊条。他虽然年纪大,但看编篓子动作十分灵活,没有半分颤抖,而且刚刚看他身板,虽然瘦,但腰不弯背不驼,老当益壮。
“坐吧。”老者见廖一凡进来了,指了指对面的一张小板凳。
廖一凡看了看,将手里的拜礼放在旁边的木桌上,拱手道了“多谢”,便掀开袍角坐了下去。
老者反倒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廖一凡,按平常人的思维,他一个前来求药的人,长辈让坐,本应该先客气推让一番,他这可好,让坐就坐,到不客气。
和老者不甚“友好”的交流了几句,廖一凡觉得老者是个不喜欢墨迹拐弯抹角的人,所以老者让他坐他就不装腔作势的推让一番了,看老者表情好像没错了。
“会不会编篓子?”老伯忽然道。
廖一凡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道:“不会……但可以学。”自夸一下,他学习能力还不差的。
“行,那就来吧。”老者仍给他几扎腊条。
虽然自信满满的说可以学,但却奈何不住紧张之感,廖一凡手忙脚乱的跟着老者学,一步错步步错,老者也不等他,他穷追不舍,竟然急得额头冒出细汗,还好经过几次练习算是掌握了方法,这一编就编了两个多时辰。想着阿适和玉久安还在外面,不知道见他这么长时间不出来,可晓得找处地方坐着等。老者不停下,他也不好意思擅自停下去外面和他们说声,直到编完了几个,老者发了话才停下。
阿适本就老实巴交的,单纯迟钝,廖一凡怕他真的就这么站着等了,于是开口跟老者请求出去说一声,许是看在他努力编了篓子,通情达理了一下让他去了。
廖一凡出门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阿适果然抱着玉久安仍站在原地,他奇怪玉久安怎么就没和阿适说说,这想法刚落下,他拍了拍脑门,可能编篓子编糊涂了,忘了玉久安只和他可以密语传音,所以不能暴露身份。
廖一凡和阿适说明了一下情况,让他找个地方坐着等,又说了些让他放心的话才回屋。刚走到门口,老者拿了一把锄头出来了,直接递给了他。
“拿着,去药圃除草。”
廖一凡一愣,敢情这是拿他当劳动力,那客栈的中年男子没骗他,金兰草果然用钱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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