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却没想到许应又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天出门，车子刚开出地下车库，就看见门口的角落里隐隐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贺正冬一看那个身形就认出来是谁了。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脏重重地向下坠去。他希望许应站在那里只是凑巧，但当看见对方直直地盯着这个方向时，他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去了。

明明之前那么期待着每天早上的“见面”，现在却又从身到心都抗拒着面对他。

“何先生，下车吧。”

他透着玻璃隐隐听见许应模糊的声音。

这是他对他说的第二句话。

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数着这个。贺正冬自嘲地笑笑，靠边把车停好。

他僵硬地走下车，头皮发紧。车门砰地一声被合上，震得他不自觉地颤了颤。短短一会儿工夫，衬衫就已经被汗浸湿，紧贴在后背上，给他一种粘腻的恶心感。

“何先生？或许我应该叫您，贺先生？”

许应逆光站着。清晨的阳光温柔和煦，从许应背后洒下，把他照得亮闪闪的。

但贺正冬却无暇欣赏这些。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看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定是充满了嘲讽和厌恶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贺正冬无力地靠在车上，冰凉的车身似乎让他更冷了，寒气从单薄的衬衣透进身体，刺得他站都站不稳。

“我和你说我有女朋友的那天。”许应站在原地没动，双手插着兜，语气冰冷。

他亲口说出女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冲击力更甚。

贺正冬太阳穴突突地发痛，沉默着说不出话。

“我和客户说的都是我姓许，你怎么知道我叫许应？再加上你的姓，和你那天在门里和我说的话，我越想越熟悉。一开始只是有点怀疑，今天送完牛奶就顺便来碰碰运气。”许应咬着牙继续说，“没想到还真是你。”

“我刚刚想明白了，你现在用的微信是你的小号吧，就加了我一个？那些朋友圈都是你故意发的？”

贺正冬痛苦地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丢到街上，那点儿小心思被明明白白地摊开在喜欢的人面前，令他羞耻地恨不得冲上去捂住那人的嘴。

“你不是挺想见到我的吗，那天又何必装腔作势地拒绝呢。”

许应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拿着一根带着倒刺的箭往贺正冬身上捅，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捅完了还不忘好心地拔出来。那些倒刺勾着贺正冬皮和肉，淅淅沥沥地扯出淋漓鲜血，痛得他眼前发黑。

贺正冬伸手扶住车把手，以稳住自己的身体，才有勇气抬起头去看他。嗓子里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涩得说不出话。

他低声咳嗽了几下，终于哑声开口，“你以为我是故意让你发现的吗。”

“小应，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声音疲惫，明明才刚刚是清晨，却累得像是已经工作了一天。

许应冷哼了一声，“那贺先生能否解释一下你的朋友圈？”

“……”解释不了。

毕竟自己就是想和他互动才这样做的。

贺正冬被堵得哑口无言，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双眼充满了不可置信，“所以你那天才会特意坚持叫我和你……女朋友一起吃饭？”

那边没有反驳，甚至还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仿佛他问了一句废话。

“许应，你明知道我……”贺正冬嘴唇都在颤抖，

话说到一半顿了一下，仿佛是忍受着钻心的痛苦，“明知道我爱你。”

“你还真是，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