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火烧云（2/2）

“你打算让怎么安置远灯？”霍去问道。

和尔思愁怨地看一眼远灯:“本想让他去找孔留，他倒好，留在这里添乱。”

霍去沉吟一阵，道:“到孔留那儿去，恐怕不是很好的选择。孔留正得熹王青眼，也是被人盯得最紧的时候，这时候去了个和司空身边的人，难免有人非议的。”

和尔思想了想，叹气:“也是，可我也没什么法子了。”

“我带远灯出去吧，宣家虽然不复从前，藏个人，还是可以做到的。”霍去提议。

幸好自己没有经常出去交际，和尔思腹诽，这样一来远灯也不是被很多人熟识。

只是这家伙，到底还是被自己连累了。和尔思愧疚地看了远灯一眼。

“你们凭什么相信夏右丞？”远灯不放心。

霍去揉揉他的头发:“现在宣家能维持，也多亏了他帮忙操持，再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突然外面起了交谈声，霍去赶忙对远灯说:“你顺着暗道到琼林苑，我酉时三刻去寻你，好好待着，别乱跑了。”

远灯不死心地看着和尔思，半晌，扁扁嘴:“知道啦。”答应了，随即跳窗出去，身形隐匿在黑暗中。

“我也告辞了。”霍去只是趁着守卫换班，来转告和尔思宣礼的话的。

霍去离开后不久，夏玄就回来了。

“多谢。”和尔思这回倒是真心实意了，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夏玄让人布置了一桌饭菜，和尔思怎么看都觉得像临终前的最后一顿。

于是爽快地坐在桌子前，拿起筷子。

“师傅说，你同他很合得来。”不知道为什么，夏玄突然提起。

和尔思正吃着一片牛肉，疑惑道:“是吗？”对坐相嫌，也算合得来吗？

又喝了一口茶，抬眼看坐在对面的夏玄，忽而眼前变得朦胧，像是起了雾，夏玄的轮廓在灯火中摇曳。

突然身体不受控制，向一边倒去，失去意识之前，只知道自己触碰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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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灯刚从暗道里冒出头时，正好是琼林苑夜深人静的时候。

他拍掉身上的尘土，准备蹲在灌木丛边等着霍去来接他离开，不曾想突然嗅到一股烧焦的气味，心头弥漫着不祥的预感，他抬头，看向司空府方向，火舌舔抵着屋檐回廊，都是他这半月无数次经过的地方。

可是那个像友人一样的公子还在里面，明明自身难保了还要照顾自己的死生，就像当年自己以为他要杀掉自己视为亲兄弟的孔留时，他不仅放过他，还让他们安全留下来。自己的心情，不知是报恩，还是保全友人的迫切了。

他刚想破罐子破摔冲回去，霍去出现立马拽住他：“你干什么！”

“去救公子啊！”他怒道，“你们救不了，我去救啊！”

“你还没到府上就熏死在暗道里了！”霍去把他吼安静了，温声道“你冷静一点，相信我们这一次，好吗？”

远灯失了力气，任他搀扶。

万寿节的晚上出了很多大事，足够茶楼里说书先生几年的谈资。

先是今上莫名中毒，足以让人浮想联翩，描绘出一出夺权大戏。后是入夜司空府燃起大火，归右丞督办，证实和即死亡；次日传言和澹供述谋害皇帝的事实，随即被判了死刑。蝶贵妃虽能保全，却对此不闻不问。和家辉煌至此一去不复还。

大厦早有将颓的趋势，倒坍后，也没有给常人家带来什么灾难性的后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