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2/2）

入口是彻骨的冰，从口腔到食道再到胃，冰得她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张开。

但她却停不下来。

段江霖眉头蹙着，想拿走陈怡宝手中的勺子，但陈怡宝躲了一下。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湿润，但还是强笑了一下：“让我吃完，不能浪费。”

“别吃了，太冰了。”

“没事的，反正有你在。就算我真的吃坏肚子也没关系，你会照顾我的。”

她停顿了一下，把头低了下来。

“等你走了，我就不这样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段江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声音也沉了几分：“我没确定要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陈怡宝明明是在笑，可是听起来却是已经哭了，“你要为自己打算的嘛，严教授这么看重你，你也不能让他失望。”

“那你呢？”

“我没事啊，等你回来嘛。跨国恋听起来也很浪漫。”

“如果选择出国，起码三四年，这样你还觉得浪漫吗？”

陈怡宝的头垂得低低的，手指握紧了不锈钢勺子的勺把，指尖快要发白。

她不想哭，可是发出的声音却是破碎的：“小段……昨天你才从北京回来……今天你又告诉我你可能要出国三四年……你好残忍啊……”

段江霖实在心疼，他从位置上起身，走到陈怡宝身边的位置坐下，将她搂到自己怀里。

他这才发现，她已泪满眼睫。

他抚去她即将落下的泪水，认真地说：“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陈怡宝忍着眼泪笑起来：“我才没那么自私呢。”

段江霖叹气：“你可以自私的。”

甚至，她若是自私一点，就等于是帮他做了决定。

只要她说不要走，他就可以不走。

“离你明年博士读完，还有半年……”陈怡宝自言自语着，接着对段江霖说：“小段，我后悔了，我要帮你把行李再搬回来，这半年，我要你每天都跟我在一起，每天形影不离。”

段江霖的喉结动了动，下巴贴着她的额头，说：“好。”

陈怡宝破涕为笑：“你小心噢，就算你觉得太腻太烦你也摆脱不了我，我二十四小时都要黏着你。”

“好。”

段江霖觉得自己除了这个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她现在心里多难过，也有点后悔为什么这么早就告诉她这件事，让她提早那么久就开始为日后的离别伤感。

可是他也知道，在她面前，他什么都瞒不住，也不想瞒。

-

下午刚搬去公寓的行李箱，又被搬回了陈怡宝家里，还多了一些段江霖的生活用品。

平时一个人住的地方，多了第二个人的东西，仿佛变得拥挤了许多。

也温馨了许多。

陈怡宝洗完澡，换上珊瑚绒睡衣，在洗漱台前刷牙的时候，目光被洗漱台边上放着的剃须刀吸引。

段江霖正在调试电视机，听到身后脚步声，就说：“想看什么，除了恐怖片。”

“你还记着啊，”陈怡宝小步踱到他身后，待他回头，就向他扬了扬手上拿着的剃须刀：“我给你刮胡子吧。”

段江霖：“……”

他无奈一笑：“哪有人大晚上刮胡子的。而且，我早上刚刮过，新的都还没长出来。”

陈怡宝贴到他身前，搂着他的脖子说：“那我明天早上给你刮胡子吧，以后每天都让我来，好不好？”

她刚洗过澡洗过头，浑身上下都是沐浴乳和洗发水的香味，很香很甜。

他低头，额头跟她的额头抵在一块，唇角微微勾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特别让人把持不住？”

陈怡宝扬起下巴，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离开后说：“你怎么这么容易把持不住。外表看起来那么清心寡欲，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个不喜欢女人的和尚呢。”

段江霖顺势单手搂住她的腰，另只手在她身后抚摸着，每个指尖碰触过的地方，仿佛都带了电流一般。

他笑笑：“女朋友这么甜，当什么和尚。”

“那你说说看，你女朋友哪里甜。”

他亲亲她的唇，说：“这里。”

接着亲了亲她的鼻子，说：“这里。”

又亲了亲她颤动的睫毛，说：“还有这里。”

他一遍遍地吻她，吻她的眉眼，吻她的唇，她被挑.逗地痒得受不了，干脆勾着他脖子往下拉，脸凑上去吻他。

他配合地低头，却反手扣住了她的头，趁她无意识张开唇的时候，趁虚而入，舌尖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