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2）

“你又凶我。”

段江霖抬头，碰上她湿漉漉的眼睛，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脱好她的鞋子，他站起来，手掌覆上她发烫的脸颊，说：“我没凶你，别想太多。房间在哪，我扶你过去睡觉。”

陈怡宝突然又一下子笑起来，湿漉漉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指了个方向。

“那。”

段江霖朝那看了一眼，接着就用手扶住她的胳膊，带她去卧室。

陈怡宝的卧室有点乱，床上随意堆着几件衣服，床边有个梳妆台，上面的化妆品放得也乱糟糟的。

段江霖让陈怡宝坐在床边，不由得说：“怪不得你会说我那整洁了。”

陈怡宝努力为自己辩解：“最近太忙了，没时间收拾，平时不是这样的。”

“喝多了还知道为自己解释。”

“我真没喝多。”

“行了，躺下来睡吧。”

段江霖想扶陈怡宝躺下，但陈怡宝不肯躺下来，她拽住他的手，说：“你坐，陪我说说话。”

段江霖：“……”

她怎么就这么喜欢拉着他说话。

但他也挺愿意让她拉着自己说话的。

段江霖在她边上坐下来，一副陪聊的样子：“这次又想说什么，说吧。”

陈怡宝眨眨眼睛，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她好像是有点点醉的感觉，脑袋像被什么胶水凝固住，转不大动。

她看到自己梳妆台上随意放置着的几瓶香水，就随手拿过来一瓶，问段江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香水？”

陈怡宝在段江霖的脸上摁了一个大拇指印，像夸小孩子一样夸他：“真聪明。”

段江霖：“……”

陈怡宝：“这是我堂哥去国外的时候给我买的，那几瓶也是他买的。他对我可好了。”

段江霖：“……”

陈怡宝：“但是我很少用，你看这瓶，我就从没用过。”

段江霖：“……”

陈怡宝：“这个味道很好闻的，你要不要闻一下？”

段江霖无奈地说：“不用了，放下吧，可以睡觉了。”

话音刚落，陈怡宝就开了香水的盖子，往自己和段江霖身上喷了两下。

香味顿时弥漫开来，段江霖皱起眉头。

陈怡宝嗅了嗅空气中的香水味，望向段江霖问：“是不是很好闻？”

段江霖不懂香水。

只是这香味混在空气里，略过鼻尖，有那么丝薄荷的味道。

而后又有点甜，有点奶油味。

甜腻的空气，骤然拉近的距离，气氛变得暧昧。

段江霖微微意动，他克制着，从陈怡宝手中拿走香水，盖好盖子放回到梳妆台上，本想叫她躺下去睡觉，可回头碰上她的眼睛，他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鼻尖的空气，是甜的奶油香；面前的人，眼眸里似乎有光，直直的看着他，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

段江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好像在克制着什么。

“陈怡宝，别这么看着我。”

“为什么。”

“会出事的。”

陈怡宝眼里的光细细碎碎散开来，她一脸单纯地笑着：“能出什么事呀，我就看看你。”

“明天再看也一样，今天太晚了。睡吧，等你睡了我再走。”

“我明天真的还能再见到你吗？”

“放心吧。”

陈怡宝摇着头，眼里又蒙上一层迷蒙。她说：“我以前也这么以为的。我以为我再去奶奶家，就还能再见到你。可是我再去的时候，你已经搬走了。”

段江霖顿了顿：“陈怡宝……”

陈怡宝抓住他的手，紧紧抓着，说着这些年对段江霖的感情。

“我当时好难过，可是我找不到你。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你。后来我初中毕业，高中毕业，大学毕业，好多年里，我都没再碰到一个男孩子，像你这样让我喜欢。我没再喜欢过别人，我没有刻意记得你的，可是你就好像深深地扎在我心里了。有时我以为我忘记你了，我真的这么以为的。那天给严教授送资料，我碰见你，匆匆一眼，我没认出你。我只觉得你眼熟。你看，这样好像是我已经忘了你了，对不对。”

她说的有点语无伦次。

段江霖没有接话，就静静听着她说。

“再后来，我给你送手机，你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看着你的眼睛，一下子就想起来你是谁。我真的好高兴，好意外。我从来从来没有奢望过再遇见你。可是再遇见你，我就又忍不住自己对你的感觉。”

“段江霖，我真的好喜欢你，以前好喜欢你，现在也好喜欢你。我以后，也好想一直这么喜欢你。”

段江霖的心被触动，他的眸子里积攒着光，沉着嗓音问她：“你真的没醉吗？”

陈怡宝摇头。

“那我也不算趁人之危了。”

他的话音落下，没给陈怡宝多少反应的时间，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唇畔相触，柔软的贴在一起，温柔的吮吸。

这个吻，带着甜甜的奶味，带着一点点酒精的味道，好像也让他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