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我心者（二）（2/2）

这天下有什么规矩能奈他何！

兰溪月儿收拾好后又被秦夫人催促洗漱歇息，月儿恋恋不舍地看着门口，想着杨徽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明日不是还要上山摘野菜吗？今日可得好好休息。”秦夫人提醒。

月儿眼前一亮，是啊，明日她还得上山去呢，于是赶忙洗漱了去休息，只是一路上频频回头想着能不能看到杨徽回来。

“兰儿，我有话和你说。”秦夫人拉着兰溪的手进了屋内。

“阿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兰溪心下忐忑不安。

“这些就是杨兄弟今儿送你的礼物？”秦夫人打开梳妆台上的锦盒借着月光一一查看。

兰溪应了一声，秦夫人叹道:“他倒有心，这些他昨日送了一份给月儿，今儿又送了一份给你。”

兰溪莞尔，杨徽还真是雨露均沾，想来昨日篝火会他没看上别的姑娘，不然这礼还得再备上几份。

“兰儿。”秦夫人抚摸着兰溪的手坐下，“你瞧那杨兄弟是什么样的人。”

兰溪心中一紧，低着头呼吸急促了两下道:“他，是个好人……”

“杨兄弟确实很好。”

不说杨徽的性格人品，单论他那张脸就极其讨人喜欢，更何况他出手阔绰又不骄奢，为人爽朗热情又体贴周到。

“那你觉得他对你们如何？”

“挺好的，他待谁都好。”

难道阿娘看出了什么？兰溪心想。

“那月儿对他呢？”

兰溪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原是为这个，真是虚惊一场。

秦夫人继续道:“兰儿，你兴许看不出来，可我看得出来，月儿喜欢上了杨兄弟。”

我看出来了。

“至于杨兄弟，我有些看不透。”

你自然是看不透的，没有人能也没有人敢看透他的心思。

“我们姜秦住在山里，平时轻易不出山，对外头的事知道的少，杨兄弟说得话我们也只能信个一半。”

这倒对。

“即使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姜秦也是不允许与外人通婚的，除非那人这辈子都待在姜秦再也不走才行。”秦夫人继续说，“不然要是月儿跟他走了，回头吃苦受骗，我们上哪儿去找她呢！”

若跟杨徽走了倒是不用吃苦了，但是受骗是肯定的。兰溪又想。

“阿娘，其实我觉得你不用这么担心。月儿喜欢杨……他，可他未必喜欢月儿啊。再说了，倘若他真想娶月儿，你们告诉他姜秦不许与外人通婚不就行了吗？”

兰溪只是安慰秦夫人而已，她不清楚杨徽对月儿究竟有怎样的心思，但她清楚若杨徽真想带走月儿的话，区区族规是拦不住他的。

因为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兰溪果真心思单纯，秦夫人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是怕月儿一时糊涂做了傻事出来。”

“月儿能做什么傻事啊。”

有些话秦夫人不好跟兰溪讲得太明白，只模糊道:“你想想，倘若月儿被杨兄弟哄骗了去，偷偷跟着他跑了怎么办？他们的马车跑得那样快，我们如何追得上呢？”

这一点秦夫人说得对也错，月儿是有可能被杨徽哄骗了去，但是用不着“偷偷”，杨徽他大可光明正大地“要”。

“兰儿，别的你不用管，你只答应我明天你和月儿上山的时候看紧了她，别让她和杨兄弟走太近好不好？”

兰溪点点头，秦夫人继续道:“还有接下来的几天，你都看着她，有时间你也劝劝她。”

“阿娘，你不去劝她吗？”

“我自然会去劝她，但月儿的性格你也知道，你们年纪相当又从小玩到大的，你告诉她她才听得进去。”

兰溪却不这么觉得，月儿怕是已经听不进她的话了，但是秦夫人已经开口她怎好拒绝，只问该怎么劝。

秦夫人细细教她一遍，最后还说“别告诉月儿是我说的”

临走之际，秦夫人突然回头问了一句:“兰儿，你可知道今年秋天你就要和雾儿成亲了。”

兰溪垂着头，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回避。

“再过半年，你就要做新娘子了。”

兰溪点点头算是回应，秦夫人道:“你和雾儿从小一块长大，我们心里早就把你当成儿媳妇了。”

“你和雾儿可得好好的。”

秦夫人似乎话里有话。

送走秦夫人后兰溪倚在床头，看着梳妆台上摆的锦盒心里思绪乱如麻。

昨日之事不曾忘却，今日之事又上心头。

杨徽说的“若值得，便走得”那六个字还萦绕在兰溪耳边。

究竟怎样算是值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