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nd（2/2）

“我真的很感谢你。”孟修打断他，“这是我能拥有的最好的选择，是你给我的。我喜欢在那的生活，很轻松，很单纯，觉得自己有价值，得到社会认同。而且，现在我履历这么清白……总之真的谢谢你。”

“你都对我说过多少次谢谢了。”莫叶扬起嘴角，“我总觉得你本可以更早就名满天下的。”

“做科研嘛，在天下有没有名不太重要，同行认可就行。”孟修眨了下眼睛。

“那你对观众设置的门槛可不低啊。”

“谁说不是呢。”

俩人相视一笑。

孟修没说自己进五所之前的忠诚测试，也没说自己主动要求的精神治疗。

那些年寥寥无几与外人沟通的机会，只能留给莫叶这个担保人。而莫叶看见他带着的电子镣铐，也和别人一样相信，这是留作入狱的警示。

其实不完全是。

忠诚测试的遗留品，精神治疗的辅助物。

那些年的在五所外的“探监”，莫叶再没提过之前的事，反而会告诉他，自己最近有了喜欢的女生，订了婚，女方穿婚纱很漂亮，自己有了大胖小子，但是夫人生产时遭了很大的罪，落下一身病根。

孟修听了也为他感到幸福。

莫叶那时候表现得有些羞涩，“说这个可能你会觉得幼稚，我对你，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憧憬。你总是让我很自卑。现在，我是真的爱我的妻子，遇见她我才知道，原来哪怕一个人什么都不做，光光是存在，都会让另一个人感到幸福和满足。”

“恭喜你。”孟修的祝福出于真心。但他不想让莫叶误会，于是将不受控制的手放在桌下。

“你想知道宋北生的近况吗。”莫叶问得很平常。

“不想。”

“那，Alex呢。”

这次孟修犹豫了很久，他用勺子无聊地舀出菌菇汤，倒下去，再舀上来。只剩一小盅，最后还被他玩得泼了些出来。

像是没听见刚刚的问题。

“算了吧。”

莫叶进入下一个话题。

他松了一口气，觉得胸口发闷。

走出餐厅，莫叶还想送他回去，孟修却让他先离开，“安全问题，现在有人会跟着我。”

莫叶也就不再坚持，临别时祝他生日快乐。

孟修的鞋带松了，他蹲下去，用双手支着打结。

有人从正门进入，说很好听流畅的中文，只偶尔有一点变音。

孟修很快系上另一只鞋，起身离开的时候和一群人擦肩而过，灯光下的黑钻反光格外漂亮。

他坐上专门配制的大众，心想，自己似乎又一次后知后觉地明白一些本可以解释的无意识行为。

孟修并不否认自己和宋北生之间的感情，也完全承认自己跟他交往的两年半中只是单纯的喜欢宋北生此人。

可一切爱情的发生总需要一个契机。

后视镜里，他看见那个人疯了一样追着车跑，夜色深浓，路灯拂散一块块黑暗，像极了那年他们相伴离开的道路。

那时Alex紧紧抱着他，不说话，眉头紧蹙，缓缓地散步。并不像现在这样力竭的奔跑，不像现在这样撕心裂肺的呐喊。

“需要停下吗？”司机问。

孟修只思考了一瞬，不自觉摸上耳垂的左手微微颤动，“走吧。”

惊涛骇浪掩在一身皮肉中，软弱不堪封在移动铁箱里，两脚奔跑，追不上四轮飞驰。孟修觉得这样很好，他有足够的武器将决定变作决绝，因此也不惧内心坦诚。

无数次的电击让我形成对你的疼痛反应，可却还是阻止不了我看见你侧脸轮廓时的动心。

而后视镜中渐渐只剩灯光斑驳，不觉中，车匀速并入川流不息的河流，踪迹难辨，随波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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