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宋北生最近在找你，就像刚才那样，不要乱接电话。如非必要，2卡先停。不要用国内信用卡。】

是发给国内的新号码的。

Alex发现孟修的脸色在接到短信的那一刻就难看起来，“怎么了。”

孟修灌了一大口酒，“你最近怎么样，办完个展，纽约是不是对你格外友好。”

Alex撇嘴，“还不就那样，不管懂不懂喜不喜欢，他们现在吃我这一套就捧着我。毕竟上流生活太无聊了，需要不停的爆点，我也就不管天然或人为，好好接受就行。”

“听说那个17岁登仙榜的超模在和你谈恋爱？”

“这你也信，还一堆人自称是我的Muse呢。我可是禁欲的艺术家，保持饥饿，灵感才会来临。”

“很难得。”孟修手里的啤酒空了，他起身去冰箱拿新的，发现啤酒一溜都是紫红色，于是拿出一瓶卡慕，“能喝吗？”

“好。”Alex去厨房拿酒杯。

之前没吃什么东西，孟修有些上头。

Alex清醒得多，“修，你呢，有遇到喜欢的人吗。”

“哦，”孟修倚在Alex的肩上，“有，但是分开了。”

Alex的肩膀很硬，孟修得往脖子那靠靠才能不会觉得硌得慌。

“为什么。”

“他喜欢上别人了。”

孟修觉得自己靠着的地方也僵硬了，他不自觉地蹭蹭，还是没有获得之前的柔软，孟修支起脑袋，困惑地看着Alex。

Alex很久才看向他，轻轻询问，“他？”

没有口误，孟修说得很慢，是he.

孟修觉得茫然，“对，是他。”

俩人只用邮件相互联系，多是分享生活琐事或有趣见闻，这是他们第一次提起彼此的感情生活。

“你喜欢男人？” Alex说话很温柔，孟修即使被询问也没觉得不舒服。

“可能是吧，也许是喜欢他，也许是喜欢男人。”

孟修头仰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Alex用力握着酒杯，骨节透出青白，也不知是平淡地叙述事实，还是恶意地推波助澜，“他让你喜欢男人，现在又不要你。”

孟修几乎是立即被剥夺了空气，“我……不知道，他，他和别人上床了，他在骗我。”

“他不要你了。”

孟修平静地自言自语，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既然做了为什么要被发现。”

刚分手的那段时间，他自虐般地将过去毫发毕现地回忆起来。

先是当天的聊天记录，太正常了。

他们彼此信任，宋北生说在开会，就是开会。不再需要照片佐证，不再需要行程书面。

完美的日常。

所以他格外恶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北生怎么能这么恶心，一个人怎么能将虚情假意表现得如此自然真挚，他怎么做到和自己情意绵绵地说完晚安后立马扑上另一个人的床。

玩的一手熟练的好把戏。

孟修回忆这一个星期，这一个月，这半年，这三年。悲哀地发现自己就像个疯狂盲目的怨妇，将从前习以为常的相处掰出耸人听闻的阴谋，他满怀恶意，只是为了将自己一遍遍捅得鲜血淋漓。

可是他控制不住，他在自我伤害中获得满足的快慰。

他自以为理清事情的萌芽发展，自以为理解宋北生在这件事中的逻辑思维。

所以，我和他分手是对的。

这是一个正确、精彩、快意、明智的，及时止损的决定。

宋北生过去对他千万般好，都抵不过手机里亲手拍摄的照片的冲击。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差点要将它设置成桌面背景，但还是决定重复每次从相册里调出的操作，来满足心中的仪式感。

宋北生对他那么温柔体贴。

他和柏涛是哪天上床的。

“既然那么蠢就不要出轨啊，既然出轨就不要让我发现啊！”

时刻半年的愤怒委屈悲伤难堪痛心压抑随着玻璃杯的破碎终于全部爆发出来，酒液溅在家具周围，和发疯的人一样狼狈。

太难看了。

孟修揪住自己的头发泣不成声，“为什么，我怎么能这么想，怎么能，为什么我这么贱啊……”

孟修被熟悉的怀抱环绕，耳边是让人安心的低语。他听不清那人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耳廓潮热，那道气息从耳后移动到脖颈，在侧肩停留。

怀抱越来越紧，但是孟修却有更亲密的渴望，他的心破了很大的洞，他觉得空虚无助，对这种强制的贴近和炙热的温度无可抵抗。

意识模糊中，他似乎被抱起，只能依靠本能紧紧搂住熟悉的身躯。

被子很软，室内温度很冷，他陷在羽绒被里，在蹭动中寻找温暖与舒适。

随即有更沉重火热的人压在他身上，吻很温柔，透着和他一样的白兰地香气。舌尖很软，挑/逗着他的系带，又舔过牙龈与口腔。

酒精熏蒸得人敏感起来，孟修觉得衣料都格外粗糙，磨得皮肤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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