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封折子（2/2）

“这些都要批了吗？”云瑶看着那近百分折子问道。

皇帝陛下笑道：“外命妇的册封本是格外恩赏，批你喜欢的就是了。”

云瑶一怔，随即笑道：“我可没见过这些人，陛下觉得哪些官员勤勉中正，我马上给他们的折子盖凤印。”

“百官做得好坏，朕已有赏罚；外命妇的管理，就随梓潼的喜好。”

真的随她喜好批？云瑶认真的翻了几本折子，发现她确实不了解这些夫人。

对于皇后来说，这些折子批与不批，不过是盖个印的事情；可寒门女出身的云瑶却清楚一个诰命身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国家对一个内宅女认贡献的认可，意味着那个女人有了品级可以见官不跪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意味性命和尊严有了保障，意味着她们比其他女人高了一大截的身份。

“一旦给她封了诰命，就算承认了她们的品德，可我对她们并不了解。”能影响别人一生的事情，即便只是盖一下印而已，云瑶也格外慎重。

皇帝陛下笑着教她：“你可以派女官去调查、可以在下一次凤朝时让外命妇评选，也可以让你母亲和谢氏、周氏推荐。”

女官有出宫调查的权利？

外命妇有评选的权利？

直接让她母亲推荐？

“真的可以这样？”云瑶瞪圆了眼睛，即便她对规矩制度了解不深，也知道这些行为绝对过线了。

皇帝陛下拍着她的手道：“当然可以，就看你是想用女官、命妇还是你亲人了。”

“陛下觉得我应该用谁？”云瑶觉得脑袋有点发晕。

封外命妇看似对朝廷、大夏来说是一件小事，但直觉告诉她，真按他说的做了，后续影响一点都不小。

皇帝陛下将殿里的人都打发了，才轻声道：“都用，对你来说，女官就如同宦官、外命妇就如同朝臣、亲人就如同宗室和外戚……”

“陛下，快别说了！”云瑶连忙捂住他的嘴，这个话题太危险了。

皇帝陛下擒住她的手，在手背上吻了吻：“不过是个比喻而已，外命妇现在又没什么权利，你怕什么？”

“这话太吓人，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有什么大不敬的心思呢。”

“多听听，就不怕了。”皇帝陛下笑了笑继续道：“和朝臣不同，外命妇主要依赖的还是家族，所以不可轻易信任；若要给女官权利，那在她们面前也要保持足够的威严，必须要让她们畏惧……”

“我又不需要她们做什么，也没多少权利给她们！”云瑶当即道。

皇帝陛下将折子递到她手上：“这些事情就可以让她们做，这里面就有权利。”

“外命妇的事情，我不管了行不行？”云瑶将折子推回他手上，“以前怎么封的外命妇，以后还是怎么封好不好？我就走个过场，盖个凤印？”

皇帝陛下轻叹了一声：“封了诰命，这些妇人死了，宫里还可以安排人去送葬；一个白身，那真是生死皆由夫家掌控了……”

这话真真是戳到了云瑶的软肋上，让她想起了差点被‘病故’的生母。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命是真不值钱，以前没能力的时候独善其身；现在有能力了，还是不管其他女人吗？

云瑶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接过了折子。

最起码，她现在能管这些官员之妻的生死了。

“不要怕，你是皇后，这些本就是你的权力，你想怎么做都行。”男人抚着她的头发道。

云瑶认真看着：“陛下为何要我接触权力？”

没有权力，她就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对她也更能安心才对。

帝王都是权力生物，权力是他们的武器，也是他们的生命，他们应该不喜欢身边人热衷权力才对。

“瑶儿不是因为权力怕我吗？”皇帝陛下静默了半晌才道，“我不能失去权势，瑶儿有了足够权力，也就不怕我了。”

云瑶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没想到他看出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惶恐，可要让她不怕帝王的权利，除非帝王的权利不再能左右她的生死荣辱。

可，皇权是没有制约的，想要帝王权力左右不了她的荣辱，就只有掌握与皇权抗衡的力量。

而这种力量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皇权的威胁，没有帝王会允许出现的。

他真的为了不让她怕他，就催生、纵容、助长她的权力欲吗？

这完全违背了一个帝王的本能，仅仅因为他的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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