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章】未亡人（2/2）

“不讲这个，怪叫人难受的，”严笙提笔沾墨写着文书记录，“今早我好似看见鬼了。”

沈缚抬头，以为他是说笑，笑着说：“哪来的鬼？“

“昨日夜里处置好尸首，因太晚了便在刑部睡了，又因醒得太早，想着去城门口走走，却是见到了一位面熟之人。”严笙问：“阿缚姊姊猜是谁？”

“你见到王实盛出城了？”沈缚眼睛微微睁大。

“你怎么猜中的？”

“你既然说是鬼，必定人已死，或是找不到踪迹被认定死了。而早起去城门，必定是想在人少时离开，必定不是通牒户籍注销或人人皆知他身亡之人。你既然认出他，他也不会乔装打扮，且你让我猜，亦定是你与我皆认识的，自然不会是老早的案子里的人。想了想唯有这下落不明的王老汉王实盛了。”她将手擦干净，心中多是疑惑。

王实盛为何此时出现？他若得郑国公之令杀崔芷，王宵并未得手反被杀害，他在侯爷府上又找不到时机下手。崔芷还好端端地活着，且她身手亦不凡。如今王实盛出城是因无计可施便要逃离是非么？

这是最薄弱的一颗弃子。

若他被人逮住审问出个一二来，对人无益。因而他是逃出来的。为什么郑国公当下不令人杀了他呢？

王实盛的这条性命还有什么价值？是因他什么皆不清楚，糊里糊涂反倒无所谓死活去留？

而若他既然能逃出守卫之眼，会不会国公府的兵力拿去他用？

国公府近来有什么动静吗？

沈缚不由得想到了那日府上的逐霞。

可逐霞不过是一名伎子，费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地将至保护起来么？再者，她亦仅仅是一名鸦使，千众人分之一。

严笙见沈缚愁眉不解，问道：“阿缚姊姊苦着脸为何？秋审至今，我听闻春日里瑶华殿的判令追责已经下来了。是祁大人昨日面圣亲自递交的折子。”

“判究谁之过呢？”

“掖庭几位公公，内侍省此番大有折损。”

不是魏无忌。

如何也轮不到魏无忌。

而他为了自证清白，最后的底牌便是要找到皇后未死的证据。

沈缚豁然明了，而眉头却蹙得更紧了些，这个结局同几个月前她同祁知猷所质问求索得一致。

根本不会有什么改变。

权势之下，遍地皆是替罪之羊。

尔后遇见祁知猷，沈缚纵然心中有怨难平，也只能在好脾气的祁知猷面前露出一分不满来，实则她若失郑国公这位屏障，也根本无资格抱怨。

“皇后一案搁置多日，拖到此时，真相如何都不再重要，看来魏无忌来找过祁大人。”

“这并非魏公公之过。”祁知猷不以为意，知沈缚心中郁结。

“原来这审刑院不靠证据断案，而是揣度圣意判案。而今为了自保，就要让杀人者逍遥法外。”

因杀人者是当今圣上。他所屠所诛皆不会脏了他自己的手。

是而，郑国公加强人手与兵马，不过是为了守住庭院之中的景平皇后。

皇后，是在国公府上无疑。

却以逐霞作幌子。

沈缚退一步又细思，郑国公所要戒防的是江偃么？是他送皇后入国公府，又被遣派来杀逐霞。倘若是他，他对布局地形应了若指掌。

前后几次易主，沈缚觉得或不可能。郑国公或无所谓逐霞的死活，但江偃既然送皇后入内，便不会再涉身进来。因他前来，只会暴露曾有过的背叛。

是而，应考虑逐霞，她为何以能作幌子？又是一个什么身份？余尔砚与沈缚所言的逐霞便是逐霞本人么？

这世上最容易的事儿便是“问”，最难的事儿也是“问”，若能开口问，事情也不用绕着猜测。

若要了解逐霞，先要明白他人对之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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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几章有些无聊

埋了几个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