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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章】家中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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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桂子隐暗香,桂花零星,还未开好。而一年一度的荷市落了尾声,枯枝残叶亦有人花了价钱买回家摆盆,这是每年莲藕最鲜嫩的时节。

沈缚前几日买了还算新鲜的荷叶回义庄,全因茹虹姑姑说她会做叫花鸡。于是挖了孤山山脚下的土,将用荷叶包好的雏鸡裹了起来,架在伙房的灶头下烤了约莫一个时辰。

荷香四溢,引来了已是满脑口颊生香的严笙,比之以往尤为主动,是要将做好的鸡端出去。

沈缚买了快过季的莼菜,以及午市上阿婆打好的鱼圆烧了一碗莼菜鱼圆汤。被严笙笑了好一阵子,道她拿现成的食材热了一热。

“撒葱放盐也要紧好么?”沈缚回嘴,对他那一盆菱角颇为不满:“你火也不用就算了一道菜?”

“阿缚姊姊,我这菱剥了一日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罢。”严笙愁着眉,强词夺理。

吴世钩的咸菜素鸡与李永逸的红烧大肠,乃至魏茹虹的清蒸鳜鱼一并被端了上来。

义庄西舍的五人,在一个方入秋月儿未圆的夜里,一齐抬了圆桌到庭上桂树下,热了一壶存了半年的药酒,用各自做的一两道菜,摆满了桌。

五人落座,沈缚替人摆好了碗筷倒好了酒。

李永逸道:“我敬大家一杯酒。”

大伙儿举了杯,听李永逸说:“这一杯酒一是为了迎新人,茹虹已经来了快十日了。夏末事儿繁杂,大家都自顾自地忙碌,我们还未像样地欢迎一番。”

魏茹虹笑着端着酒杯:“何须兴师动众,既然住下了,我们大伙儿就是一家人。”

李永逸继续说:“礼俗不可免,这第二……”未说完却被严笙拦下道:“李主事你一杯酒还想说几个祝酒辞?一句话儿饮一杯吧。”面对茹虹说,“茹虹姑姑,来,我们敬你。”

吴世钩难得发言,也是夸赞:“谢茹虹姐做得一手好菜。”

沈缚却是不知说什么,只是笑着同她碰了一碰酒杯。因她心中明白李主事的第二点说的正是沈缚自己,可她不想再在魏茹虹面前提及。

“多事之夏不言秋,沈缚这几个月来受了罹难,如今能浣洗清白,亦算是幸事一桩。为今后义庄能顺顺当当,我们一起敬一杯。”

沈缚点头:“给大伙儿添了麻烦,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阿缚姊姊总是见外。”严笙抿了一个笑:“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说法。你总替我分担活儿干,我还未诚心道过谢呢。”

“哦,那你平日里的都是违心谢咯?”

“喂!”严笙小小地喊了一声。

茹虹哈哈笑出了声音,而听李永逸说:“这第三啊,是世钩的好事。秋试还没几日就开始了,世钩今年也应考,过几日就收拾下行李住到秋闱试馆里去了。”

“恭喜世钩兄,明年我倒也想参加春闱的。“严笙道,“得阿缚姊姊帮过的那位江偃江兄好似已经住进去了,是不是武馆开得早一些?你要拿些什么行李,到日子我帮你提过去。”提到了江偃,于是说完又看了沈缚一眼。

一杯酒下肚,胃间泛起了微微的热意。沈缚却是心虚,一边观察了魏茹虹的面色,继而道:“吴大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要同我说,要去贡院的话,东西也好整理起来了。”

吴世钩笑:“我这几日不住进去,等开考了直接去考场了。”

沈缚忽然想起了那位少年,亦早早住进了武馆的试场。她好似不善与他摆出好的脸色,总刻意拉远彼此的渐进的距离,作出避之不及的模样,驱人远离。

纵然他时而不经意出现,她装作二人之间从无龃龉,实则这事儿成了她心中的结。因为沈缚素来一是一,二是二。同人好则全心全意地相待,可今年以来却是觉得颇不一般,对江偃更是例外。

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面目对他,而他住入试馆,又是什么样的目的呢?

撇开从前的波澜,日子好似有条不紊地过着。实则千头万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当晚酒足饭饱,沈缚睡了一个好觉,清晨起了个大早。出了义庄门,却发觉有一辆未见过的砖红马车停在外头。

只是这布帘上的梅花徽纹,让她硬生生停住了脚步。郑国公说得不错,她应当做好这个准备。

成为京城的临安府里头不缺乏眼睛。

若是有心观察,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眼底。

听见脚步声,马车上的人儿撩开了帘,一青年模样的人见到了沈缚,开口便道出了她的名字。

瞧着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脸,沈缚在想他是族内的哪一位长兄。而她太小就离开了沈府,原先对之的记忆少之甚少。

“人来人往的,我们也不便站在门口。”

沈缚则说:“不如请随我入义庄,有事可再作商量。”

只是那人有了几分犹疑,似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半点也不愿踏入义庄一步,下了马车道:“妹妹同我上楼外楼罢。”

沈缚不露声色地应下。

那人自顾自地在前面在边带着路边说话儿:“我叫沈遼,三叔原先同我父亲二人关系最好,你小时候应该见过我。”

沈缚是有些印象,猜出这是二房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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