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2(2/2)
邹明那继母可是水做的,近些年愈发厉害了,平时都还好,一哭起来那可是打雷下雨的,谁受得了。邹明到头来和她疏离,更是无法忍受她那股吵闹劲。
想到就觉得头疼。
天边云彩一道一道散发着淡红,晚霞染尽色彩,皇宫的琉璃脆瓦在夕阳下柔柔反光,懒洋洋地扑在檐上。这已经是最后的傍晚时刻了,夜幕将要来临。
江临同邹明两人脚程快,说了这一会儿已经出了二门,身边人流更稀,邹明终于忍不住道:“阿樾那日追出去,回来后就闷闷不乐,问他也不说,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江临轻飘飘得道,那日齐憾将他拒绝,江临便也没什么不满了,此时便有些漫不经心道:“他也到说亲的时候了,哪怕是你继母不着急,你这做兄长的也得帮着留意了。”
邹明知道他在警告自己,说起来弟弟确实有些越界了,也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就这幅样子。要他说那丫头确是美得不可方物,也有祸国殃民的资本,可瞧着却青涩得很,哪有什么女人味呀,也不知这一个两个的都发得什么疯。
不止阿樾失魂落魄神情恍惚着回来,韩家那头更是被江临撵得火烧屁股,好在他还有些理智,拿掉一个韩家事小,内阁失了人心事大,他还不至于胡乱动手,目前来看不过是一点警告。
邹明从来不过问他人私事,看江临到这份上也忍不住了,好奇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你想说什么?”江临掀了掀眼帘。
“她啊,那个阿憾啊?”邹明道,“她从前那样,你总不至于就这样,将她摆着看的吧?”
“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帮你?”邹明看他沉默下来,便开口,一面说着,他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必了。”江临道,“下个月我就让她回趟宫。”
邹明怔了一下:“回宫?回什么宫?”
江临淡淡瞥他一眼:“她姓齐。”
邹明突然反应了过来,惊讶着压低了声音:“公主啊?”
江临不置可否,邹明就更加惊奇了:“至于吗?出来为奴为婢的?”
“嗯,太子伏诛,以后都不会了。”
“啧啧啧。”邹明不禁咋舌,“此等由上至下的碾压……这皇族中人不是一般的心狠,倒也不怕被人瞧出来。”
“除了长公主,你见过哪个公主出来见人吗?”
“倒是不曾。”
“先头在西北孟家,而后西南,我看她若不是避祸,是不会进韩家的。”江临道。
提到安排进韩家,江临倒是想起一个人来,齐憾先前联系的那个人,那信鸽腿上解下的没有抬头和落款的那张小小的纸条。至今没有头绪。
邹明在旁边沉默了一会,一直没吭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有些古怪得道:“你刚刚说要让她回宫?我没有听错吧?你难道就打算这样轻轻放过?”
“放过?”这个词在江临唇瓣擦了擦,被吐了出来。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他的嘴角也勾起来,“我怎么会放她走?”不过是让她回去看看母亲罢了。
他都如此说了,邹明如何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他脑中忽得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不知怎么的就是盘踞不散,他道,“那你让她回宫……不会是想让圣上给你们赐婚吧?”
赐婚吗?这个想法好像,也不错……
***
江临回去的时候齐憾刚从床上下来,坐到镜前。
她整日躺着精神也不太好,倒不如走动走动,恢复锻炼一下。
她如今有两个丫鬟伺候,此时一个替她挽发,一个替她挑件可以饭后逛花园的衣服。
“怎么起来了。”江临倚在门边看她。她气色瞧着不太好,描上眉,点上唇才好些,只是面容还是泛白。
江临走过去挥退了两个丫鬟,他的手扶在她肩上,俯身看那镜子里的人。
镜中的人一前一后,没有触碰到却也让人觉得正是一对,江临有些掩耳盗铃得想着,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我先前送你的那支簪子呢?你不是说要还我吗?”
他的声音有些一本正经的味道。齐憾以为他真的想要,便从自己枕下将东西拿了出来。
递过去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江临却坚定得将它拿了过去,齐憾脸上闪过一瞬的失落。
几乎是抽离的那一瞬,江临的手又回了上来,那簪子插|进了齐憾乌黑的发间。
将发簪固定后,江临的脖子后仰,似乎认真地端详着齐憾:“很好看。”他轻轻地笑了。
齐憾呆住了,手摸了摸那发簪,半晌也笑了。
气氛很好,齐憾便趁热打铁,拉住江临衣袖,她眨巴着眼:“那些盯着我的人能不能叫他们撤了呀,一直被人看着,有些奇怪。”
“已经没了。”江临安慰道,“以后也不会再有了,你如今在我身边,便不需要那些。”
齐憾点点头。
两人随后又一起用了饭,牵手逛完园子,便到了入睡时分。
各自洗漱完,齐憾又回到了正房,穿着中衣,她坐在床上等江临。
这几日两人一直睡在一起,虽然江临没有动她,可看得出来他一直在隐忍,齐憾也不知道,他到底还能忍耐多久。
齐憾抱着腿神情有些冷淡。
说到底,江临迷恋着的不过是虚幻的她,以及这具真实的皮囊。
齐憾自己也不明白,他们这样到底算什么。大概,什么也不算吧,就她现在的位置,顶多就是一个暖床的通房罢了。
她母妃已经是为人妾室,如今轮到她又跌了一层,无名无分,往后或许还会无媒苟合,宠物罢了。
似乎……有些可笑。
齐憾无意识勾了勾唇,陡然觉得有些无力。
江临还还是没过来,齐憾等得也有些烦了,索性躺了下来。
许是生着病,情绪低落着,有几分恹恹,齐憾闭上眼睡着,才不过片刻,就真的迷迷糊糊起来。
她侧卧在床的里侧,门口忽然一声响,有人推了门。
随即是脚步声,那人走到床边,掀开了被角。
停了一小会儿,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睡了?”他的手自然地停留齐憾腰上。
齐憾没有吭声,江临在背后嗅了嗅她长发上的味道,手开始往下滑。
除了身心俱疲之外,困意也卷了上来,齐憾已经有些无力阻拦了。
耳后的喘息渐渐加重,江临掰着她肩头将她翻过来,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呼吸炙热,他的吻缠绵流连,又落到齐憾闭着的眼睛上:“不要装睡。”他今天的嗓音格外低哑。
他的手毫无节制地抚过她的身躯,齐憾终于被扰得有些烦了,低声嘟囔:“别吵……”
室内很暖和,她的脸红扑扑的,看得人心头暖洋洋的,江临倒也没想真的把她怎么样,听她这样说,便停了手。
她的睡脸很安静,红唇微微嘟着,像是有些不满,江临看着她的脸,只觉得心口涨得很满很满。
江临的额头抵住她的,轻笑起来:“懒虫。”
50、五十章 ...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 十月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