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2）

她说出来了吗？傅妍君“啊”了一声，摇了摇脑袋，“不止两杯？”

卫霖点头。

最开始是只有两杯，但之后，生辰的惊喜过去，要和静安师太分离的悲伤就涌了上来，那时她将酒当作茶给喝了。

给女眷喝的酒本就极淡，傅妍君喝得急，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分辨出来。

卫霖在一旁看到了，可也不好唤她，就悄悄动手将酒挪到了一旁，换上了茶，而傅妍君，还是没有发觉。

因此这时傅妍君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又喝得酒。

她本就醉了，半刻前头脑还算清醒，此时却越想越混沌，抬手去揉太阳穴，她惯用右手，此时右手被卫霖握着，一抬——没有抬起来，她也没有想到可以要换一只手。

傅妍君蹙着眉，歪头去看拉着她手的人，不满又不解。

她这副模样和平常格外不同，平时的她是小心的，谨慎的，哪怕是在绝对安全的王府，她也步步小心，很少有放肆轻松的时候。

卫霖知道，那是因为习惯，或者说是缺乏足够的安全感。

习惯谨慎，习惯小心，哪怕知道没有人会对她不利。

卫霖盯着她看，没有说话，傅妍君更加不满了，她蹙着的眉头隆起老高，又抽了一次手——还是没能抽动。

卫霖哪敢放手，她这个模样，一松手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手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跟在后面的下人们眼皮一跳，怎么回事？打起来了？

卫霖看了看一脸理直气壮的某人，某人不止理直气壮，还很不满。

——因为她即使打了一下卫霖的手，还是没能成功把自己的右手解救出来。

“你松开！”傅妍君开口道。

卫霖摇头，王妃的声音也和平时不一样，没有故作成熟的稳重，也没有和他说话时的端庄，更不像吩咐下人时的威严。

倒是和凌华有些相似，卫霖思绪飘飞，她和凌华只相差一岁，两个人却犹如天差地别，一个还是孩子，一个却已经长大。

他听说傅妍君吩咐易嬷嬷给凌华收集有趣玩意，她对凌华那么好，是不是从凌华身上看到了自己羡慕却不能拥有的某些东西。

卫霖不及多想，第二个巴掌就来了。

又是一声清脆响声。

卫霖倒是不觉得疼，他皮糙肉厚，四五岁就在演武场上滚来滚去，哪里会怕一个姑娘家的手劲。

他就是觉得无奈，喝醉的王妃一点都不稳重，小孩子一样，又执拗又蛮横。

为免再被打一巴掌，卫霖把人抱在怀里，压制住两只手——他的手大，包裹住姑娘家的两只手完全没有问题。

不等傅妍君挣扎，他空出来的一只手伸到她额边，轻柔按压穴道。

静安师太偶尔会头疼，他为了静安师太曾经去学过手法，静安师太又是一个挑剔的人，别人收到儿子的孝心，不管好不好都很受用。

静安师太却不同。

她很挑剔，把卫霖贬损得一无是处，卫霖也不委屈，只是回去继续练习，等下一次去庵堂拜见静安师太再给她按摩。

一来二去，卫霖这一手练习得极好，与宫中专门做此事的宫女都比不上。

傅妍君顿时不挣扎了，她额头抵着卫霖胸膛，一动不动。

卫霖一直没有停下步子，眼下见她乖了更加快脚步，几乎是抱着她往主院走，身后的下人小跑着追赶。

到了主院，院外守着的婆子远远看着就往内里传话，丫鬟们开门的开门，掀帘子的掀帘子，卫霖一路不曾有半刻停留，直接入了内室。

秋芸和凝霜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入内侍候。

凝霜垂下眼，指尖陷入掌心，却不敢露出半点异样。

好在清渠等人小跑着回来了，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看到两人站在门口杵着，也没敢歇，喘着气道，“站着干嘛啊，王妃喝醉了，快让小厨房准备醒酒汤。”

她没亲眼看到也能猜到这一点，要不然姑娘不可能动手打王爷。

那两声巴掌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肃然起敬，不愧是姑娘，她看一眼王爷都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