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孰是孰非（2/2）

“我最讨厌欺骗，和隐瞒！”

胤如闻声跪倒，竟啜泣不已。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手紧紧攥着被单，生怕听到还有什么噩耗。

“荣宪公主……”寻常都是称大公主，胤如此番唤她封号赵岚便已心中有数，“她，她也跟着去了。”

怎么会？怎么会？可她还是不敢相信，扑到胤如跟前紧紧箍住她双肩：“你说什么？长姐她怎么了？”

胤如实在不愿同她讲，可是这件事又怎能隐瞒：“荣宪公主一直守在温宜公主的灵前，是柳絮……当众指责是她逼死了温宜公主。荣宪公主她，不堪重负，跳井而亡。”

“她……她为何要这样说？什么叫，是她逼死了冰凌？胤如，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这一切是多么混乱，混乱的简直可笑。

“公主，您别再问了。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你告诉我，你把一切坦白地告诉我！柳絮为什么说长姐逼死了冰凌，究竟为何？”

胤如见她已近痴狂，试图将她扶起却根本动弹不得，只好如实相告：“具体的细节，奴婢也不甚清楚。只是听人说，柳絮……指责荣宪公主与温宜公主争夺驸马，趁温宜公主孕期便与驸马珠胎暗结，逼死了……”

“住口！”赵岚不等她说完，便已听不下去。

看着她气愤地颤抖，胤如心疼不已：“公主，奴婢也是听人说的。”

“为我梳妆，我要找绍哥哥问个清楚！”赵岚挣扎着起身，却被胤如牢牢抱住：“公主，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真相还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不能让长姐蒙冤而死。死后，还不得清净，不知被多少人议论，被多少人指指点点，落得一身污名！”她不住地摇头，拒绝这样残酷的现实。

“即使澄清了那又如何？荣宪公主她，能活过来吗？温宜公主和孩子能活过来吗？”胤如死死地抱着她，给她支撑，亦给她去劝慰，“公主啊，就让这件事过去吧。孰是孰非，谁能评判？”

“过去？”赵岚回头朝她看着，忽的冷笑不止。

“公主……”她笑得前仰后合却泪如泉涌，胤如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笑声渐止，她无力地倒了下来，幸而被胤如扶住，搂在怀里：“长姐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她又怎么可能会与冰凌争夺绍哥哥，还做出这等，无耻勾当！是有人在污蔑她……可是柳絮，柳絮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要去问问她，我要去问问她……”

“柳絮已被太子殿下处死了。”

赵岚闭上眼，唾骂道：“她害死了长姐，该死！”

“这件事毕竟有损皇家名誉，太子殿下明令任何人不得再议论散播。您也就此放手，不要再追究了。”

赵岚明白，若她再闹下去，恐怕还会连累胤如。可她不甘心，不相信。她的长姐，荣宪公主赵华羽绝不是这样的人！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有千百个疑问，偏偏不能说。

胤如不听她回应，知道她肯定还有执念，便继续宽慰道：“奴婢知道您还在为荣宪公主不平，可是如今斯人已逝，最难过最绝望的，该是驸马啊！他失去了妻子孩子，又连累了荣宪公主因他而死。他又何尝不想一死以证清白呢？若不是太子殿下派人看着，恐怕他早已自戕！若是您再去寻他质问，岂不是雪上加霜，把他往死路上推吗？”

“绍哥哥……我信他。”她彻底没了气力，依靠在胤如怀里，疲累不堪。

“事已至此，后果难以挽回。公主能做的，就是把身体养好，然后彻底忘记一切。”胤如叹着，将她扶回榻上。

“又怎能忘记？”赵岚重新躺好，又呆呆地看着她，“胤如，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

“他们会重新团聚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

她笑了，嘴角上扬，眼里却分明写着不信：“你惯会哄我。”

“奴婢的娘亲就是这么说的。”胤如却一本正经。

“哦？”

“娘亲临死前，将奴婢与弟弟叫到跟前。她笑着，伸手摸我们的头，告诉我们说，她要去与爹爹相聚了，叫我们不用怕。等到我们也老了死了，就会和他们再次团聚的。”胤如静静地转过身，不想让赵岚看到她此刻的模样。

赵岚痴痴地望着床幔：“你的爹娘都走了，你和弟弟怎么办？你们还有别的亲人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