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老同学（2/2）

“说起来，我和陈总也是旧相识呢。”

陈玉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心里也不清楚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多的旧相识。他仔细地端详那男人的脸看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人。

“陈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在下姓李，木子李，单名珂字，搁十几年前我们还是初中同学呢。”

陈玉还没来得及反应，倒是张荃抢在他前面激动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缘分！真是缘分啊！来来来，李总、小陈，我们说什么也得敬一杯。”

陈玉虽跟着站起了身，但举杯的手仍是犹疑不定。

初中那会儿的阴霾已离他太远太远。也许他早在在小学校混得如鱼得水后便渐渐把那些没有由头的嘲笑放下，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原谅那些嘲笑他的人。相反，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心智越是成熟，他就越没有办法接受当时的嘲讽。

陈玉曾设想过，如果当时自己的运气差一点，没有被推荐到千里之外的小学校里，他未来的人生会是怎样？会因为那一声声的“娘娘腔”和蔑视的目光自此堕落在阴暗的深渊，会无法接受任何学校转而闯进社会，面对更残酷的摧残，又或者他会退而求其次去了中专，然后呢？他还是会成为校园暴力的沉默受害者，生命也许走到那一步，他就真的看不见什么光了。

面对着和他一般年纪的李珂，三十好几却已开始微微发福。陈玉不知道自己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去敬那一杯酒、去饮那一杯酒。

他的笑容也开始有了虚伪的色彩，假装怀念地听着李珂追念从前的事。对方的一字一句都说得格外清晰，陈玉只怕他一个转念就会将话题移到他的那些外号上。

“我记得陈总上学那会儿不太爱说话，文文静静的。”

陈玉微笑。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转走了，自此就失了联系。现在想来也很后悔，当时没跟陈总你要个联系方式。”

陈玉在心中冷笑，对方当时不是退避三舍还来不及嘛，现在又说什么动听的大话。

这时张荃又插了一句问：“那会儿一定有不少小姑娘喜欢我们小陈吧？”

李珂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玉一眼，“我记得陈总他好像不……”

“没有。”陈玉果断地抢在他前面回答，“那会儿我只专注于学习。”末了，迎上李珂的目光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他已不是从前软弱的陈玉，谁欺他半分，他定回敬三分。甭管李珂现在是个什么身份，他如今靠着孟家，别人不来巴结他就不错了，谁又敢轻易得罪他。

酒过三巡，张荃今晚仍是逮着陈玉不停地灌酒。

陈玉的酒量只算得上是中等，实在捱不住张荃这般“热情”，于是临近醉酒状态以前，陈玉找了个借口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待他再回包厢时，原本三个人正热火朝天谈论的话题突然戛然而止，张荃笑眯眯地问陈玉感觉怎么样。

陈玉回：“快醉了，不能再喝了。”他本以为这句话能变相地跟张荃讨个绕，却没料到对方更加变本加厉。

“为了和盎城更好的合作，干杯。”

陈玉无法拒绝。

“孟总今晚未能到场，小陈你得替孟总喝一杯。”

陈玉还是赖不掉。

“过春节了，咱们敬一杯。”

……

喝到最后，陈玉觉得自己彻底醉了，整个人只想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张荃举着杯子的形象在他的眼前已开始变得摇摇晃晃。再之后，他觉得自己断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