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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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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知忙着打电话给罗溪, 毫不迟疑挂掉齐俏电话。

冬夜,风灌进脖子里扎得生疼。

她刚拨过去,后面一个蛮横力道拍掉她手机。

俞知回过头, 齐俏下巴高昂着,满脸的厌恶尖锐:“殷恕死了你不知道?他为了救你死了,你倒好, 还能高高兴兴看电影,你心够黑啊俞知。”

今天的齐俏没有她上次见到时光鲜亮丽,精致的妆容也遮盖不了她满脸的憔悴,眼睛肿泡,眼底青黑,全然没有从前那个盛气凌人高傲的样子, 像高傲的孔雀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难掩的颓丧狼狈。

俞知顿了顿, 捡起手机:“那不好意思啊, 我就是来看电影了,甚至还想去吃宵夜。”说完挥了挥手:“再见, 齐小姐。”

齐俏扯住她胳膊,俞知拂开她的手, 冷淡看她。齐俏道:“殷恕死了,我家和他家想谈的联姻也完了, 你打破了我的所有设想, 但我不恨你, ”齐俏勾唇, 平静中带着一点癫狂:“我不恨你俞知,你知道为什么吗?”

俞知不是很想回答,齐俏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像随时会拿出一瓶浓硫酸泼在她身上。

齐俏也没有给俞知回答的机会,她继续道:“因为殷恕死相太惨了,你看你,完好无损,没一点被火烧到得痕迹。殷恕他浑身都烧烂了,皮肤全都烧得干开流脓,我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我不恨你,殷恕他把自己作成了这副鬼样,已经不配我喜欢。”

俞知想了想那场面,鼻子有点酸,揉了揉鼻子,认同地点点头。那是真的挺惨的。

齐俏看见她的动作哈哈大笑,:“哈哈哈你真是殷恕的报应!我对他这么卑微了他不在意,现在他把自己踩成泥倒在你面前你也不在意。”

她一边笑一边眼泪从眼角滑下,笑跟哭混在一起扭曲了她妆容精致的脸。

齐俏啐了一口,揽住俞知:“来,带你看看他那堆烂泥倒的地方。”

俞知不知道齐俏想把自己带去哪,但自己被绑架的那地方荒得很,和齐俏一起去她是在嫌命长。俞知默默把自己肩膀挪出去:“我看你还是挺喜欢他的,你自己去吧。”

齐俏不是询问她意见,下一秒,藏在人群里的齐俏保镖就把俞知架进车里。

齐俏带俞知去的地方是殷恕的墓地,一块深黑的碑,什么都没有,像还未建好的空碑。

但下面实实在在又躺着一个人,一个和俞知纠缠两辈子的人。

以前俞知稍微露出一点厌倦想要离开的情绪,殷恕就跟踩了痛脚一样:“俞知,除非我死,否则你想都别想。”

现在倒好,一语成谶,他终于死了,至死方休现在也应该休了。

上辈子靠她死来休,她只觉得畅快,殷恕脸上多痛苦,她就有多畅快.

齐俏说她是殷恕的报应,她觉得他们俩是互为报应。

俞知蹲下身,两手捂住脸,手指缝隙里落出点点洒洒的泪。

“殷恕,你看人挺准,我是真的厌恶你。”俞知小声道。

齐俏走到这情绪崩溃,把俞知丢下就离开。墓场空旷,穿林的风肃肃响,大雪纷纷落下。墓碑两旁都是高大密集的柏树,一点灯光也无,阴森黑暗。柏树旁一团模糊人影。

“我有时会阴暗地想,你要是真的死了就好了。”

藏匿在柏树阴影下的人极细微地抖了一下。

“你现在真的死了,我本来是该放鞭炮庆祝一下的。”俞知站起身,墓碑上光滑无字,墓碑旁也尽是冰冷的大理石和枯叶:“但我现在更想给你摆上一束花。”

俞知看了看四周,隆冬,树叶落了满地,花一朵都没有。

“没有花,我只能用点别的代替了。”

俞知蹲下来认认真真捡枯叶,开着手机的灯,太枯的不要,太脏的不要,拂开一层层的叶,精挑细选,一点一点摆成一朵五瓣花,捡起最后摆花的几片叶,一个黄褐色的微型传音器裸露出来。

俞知不动声色,将花朵最后一点拼好。

一阵大风,将俞知拼了许久的花吹散。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泪痕还在,她面无表情道:“我会常常来看你的,下次我记得带鞭炮来。”

俞知毫无留恋转身离开。

树影下,殷恕坐在轮椅上,手抓在轮椅扶手上,用力到青筋横亘,骨节泛白。他目光死死追随着俞知冷漠的背影,胸腔猛烈起伏,但他嘴唇咬到出血也没发出一个声音。

保镖从后面很远的地方跑过来,搭住轮椅椅背:“殷总,该回去了。”

“我死了你高兴吗?”殷恕极轻声道,目光紧锁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

保镖不知所以,只能诚惶诚恐道:“您不会有事,医生说只要您……”

“她很高兴。”殷恕虚弱笑了笑,嘴唇煞白:“我也就很高兴。”

保镖看了一眼殷恕紧盯着不肯收回目光的方向,那里只有大雪枯林,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

俞知从墓地回来,一夜都翻来覆去睡不好。

她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看最近联系,在罗溪号码上摁下去。

罗溪说殷恕死了,她一直没有怀疑过。

手机那边传来忙音。

俞知又拨了一次,一样的结果。无人接听。

她打电话到搬出来前的室友那。

室友接得很快,嗓音带着刚醒的粗哑:“喂?”

“罗溪在吗?她人联系不上。”

“知知?”室友清醒了,猛地坐起来往罗溪的床位上看了一眼:“她人没在,我睡的时候她都还没回来。”

俞知心沉下去:“她十一点就跟我说回寝室了,你确定她没回来?”

室友一脸懵:“我十二点才睡,她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她跟你一块住了。”

俞知一边飞快穿上鞋,一边回道:“罗溪可能出事了。”

俞知飞快收拾好东西,找了几个罗溪常去的地方,碧春湖,没人,万方广场,没人,学校,没人……

天色由黑转亮又到黑,俞知跑遍了所有罗溪常去的地方。

俞知两条腿都麻了,拂开地上的一层雪,坐到地上。

正是除夕,大雪如抖絮,飘飘洒洒落下层层白。街上红灯笼挂上路灯,两边商店全都换上喜庆的红,来往的人喜气挂在眉梢,热闹熙攘。

俞知沮丧锤了锤腿,罗溪还能去哪?

她记忆里两辈子唯一的偏差,是江行敞。

她在那条偏僻小巷无意撞见了抱着江行敞痛哭的罗溪。

俞知站起来,拖着两条灌铅的腿往小巷去。

小巷一扫从前的冷清,每家每户都张贴上红艳艳的年画对联,一家家的小孩蹲在门前嬉戏耍闹着烟花。

俞知一个个走过,把手机里罗溪的照片给人看:“您好,请问有看见这个女孩吗?”对面摆手。

“您好,请问见过手机里……”摆手。

“您好……”摆手。

俞知脸颊被风雪冻红,问到小巷尽头的最后一家:“您好,见过这女孩吗?”

老婆婆坐在木头矮凳上,推着眼镜仔细辨认了几番,指着尽头边的小道:“她啊,和她男朋友吵架了,俩人往那边去了。”

俞知喜笑颜开,道过谢后往那边跑去。

小道一边是房屋侧壁,一边是结冰的小河流。

小道比她想象得更宽阔,往前走还有一个往外延申出的小广场,木搭的半圆,两对情侣在那放烟火。

烟花一个一个冲上天,炸成垂柳般的斑斓色又疏忽熄灭。广场上的情侣相拥笑。

俞知沿路叫着罗溪的名。

越往前走,雪越无人打扫,越发厚,一踩一个坑,拔、出、来,一踩又一个坑。

俞知忽然停下了脚。

雪盖住一个人,那人只有手指还机械地抖落着雪,指甲是她陪罗溪去做的星空暗红。

俞知疯狂拂开她身上的雪,手指通红打颤。

雪地行过一层轮椅车辙滚过的痕迹。

殷恕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烫红,眼眸深沉悲伤,他艰涩道:“雪冷,别碰了。”

他听见跟她的人说她四处找人,找了一整天,就从病房里爬了出来。

不要命赶过来,又只敢站在她遥远的百米外,无力看着她。

殷恕对保镖道:“帮她。”将轮椅拐了弯,往出口推去。背影颓丧落寞。

俞知一心将罗溪救出来,将她扶坐起来,身上羽绒服脱下盖到罗溪身上。

罗溪勉强睁了个眼:“救……他。”昏了过去。

俞知这才发现罗溪先前倒在一个极小冰洞上,江行敞倒在下面,生死不明。

保镖见殷恕走远了,站到俞知面前:“俞小姐,这里交给我吧,您先回去休息。”

俞知看了他一眼,不作声,思索怎么把冰砸开。

保镖也是为难,俞知很明显不搭理他,但俞知倒在了这,那他也得倒在这了。

殷恕跟在外面的人也已经走进来。保镖恭敬道:“俞小姐,我已经叫了救护车,您请放心,您的朋友们都不会有事。您看起来发烧了,我叫人带您先去医院看看。”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殷恕张扬是极尽张扬,自卑时也极尽自卑。前世帮她恨不得将她拆除入腹做回报,这辈子帮她又恨不得她不知道。

“让殷恕滚过来再说。”俞知没抬头,自己用体温化开刚结好的薄冰。

保镖为难站在那,犹豫几番,拨了殷恕电话。

俞知原本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冰冻般刺骨的冷,忽然又渐渐温暖起来,像围在火炉边烤一样。

她甚至热得还想再脱一件毛衣。

她挨上衣领,忽然听见一声颤抖的声音叫她的名字。

俞知抬眼,殷恕冷硬的脸紧绷着,下颔微微颤动。

他左额一条长疤横贯到右眼角,蜿蜒狰狞。

“你不是死了吗,诈尸了?”俞知虚弱得反常,说出的话有气无力,但眼里实实在在的嘲讽。

殷恕手指缩了一下,脸上牵出满不在意地笑:“舍不得你啊,诈尸不也是想看看你。”

俞知呸了一口,撑着朝他走过去。

殷恕眼里狂喜闪过,又转而寂灭成死水。

他身上伤口纵横,丑陋不堪,还是个废人。

他将轮椅转到她身前,将将扶住她摇摇欲摔的身形。

“乖,坐着等医生来。”殷恕见她瞳孔有些涣散,哄她。

俞知抿唇,对他笑了笑,因为发烧得迷糊,几分娇憨无邪:“殷恕,你真不是个好东西,我躲你不可以,你躲我又很可以。”

殷恕瞳孔一缩,提唇,勉强拉出个笑:“嗯,我不是好东西。”

说话被打断,俞知不满地睨了他一眼,继续道:“我醒来可以看见你吗?”

殷恕呼吸一滞,喉结滚动,强压住笑,弄得面上似笑非笑,十分滑稽。片刻,他喉咙里勉强嗯了一声。

俞知得到满意的答复,顺从脑子里的困意晕了过去。

**

A市机场。接机厅里人头攒动,朝气蓬勃的姑娘们交相耳语,金黄灯牌气球和娇嫩鲜红的玫瑰形成一片热烈的海。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来了来了,宝贝出来了!”,瞬间尖叫迭起,人潮涌动。

俞知推着行李箱缓缓出来,黑t工装裤,一身简约干练。她刚从三亚结束一个月的综艺拍摄,被火辣的光晒成了麦色,脸蛋红扑扑的,唯有一双亮澄澄的眼一如秋日晴空般澄澈透亮。

随着她的出现,人海疯狂尖叫,灯牌气球鲜花如浪潮翻涌。

俞知经过时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姑娘扯着嗓子喊:“宝贝我爱你啊啊啊!你什么时候娶我!”声音之声嘶力竭,硬生生从一片嘈杂里冲进俞知耳膜。

俞知耳尖悄悄红了,下意识回头看,小姑娘妆容精致,脸蛋漂亮。她耳朵又红了一点。

“滴滴滴滴滴——”一长串汽车鸣笛在候机厅里暴躁狂响,但很快淹没在人潮的尖叫中。

看见密集的人群簇拥环抱着俞知,殷恕大为光火,胸口压抑着隐秘而酸胀的情绪。他面上冷静自持,漆黑的眼里是失了智的疯狂,紧抿着唇,将车抵着人群里的腿强硬开出一条路,激起谩骂惊叫无数。

俞知脸上清清浅浅的笑在看见这辆横冲直撞的迈巴赫时消散,取而代之是皱起好看的眉毛,几分不满怪罪。

殷恕顿时理智回笼,熄了火,打开车窗一声不吭挨了警卫一通骂,仰靠在椅背上,眼神深邃,安静地盯着俞知。

俞知维持之前慢腾腾的速度走过去,把他从车里扯出来,跟人道了歉,又跟着去处理完这桩莫名其妙的事。

本来就舟车劳顿,落地后又折腾了一堆,殷恕低声下气跟在她身后说着一堆俏皮话,俞知面无表情走出机场,还剩一些粉丝等着没走,等着外面,见到俞知高兴地围拢过来。

殷恕戴上墨镜,默默退回到车里等她。

几个小姑娘都是俞知面熟的,说起话也比较放松,有个姑娘瞄了几眼殷恕那车,期期艾艾问:“那人是谁啊?”脸上还有道疤,凶神恶煞,不像个好人。

俞知跟着瞥了眼殷恕。殷恕一直注意着俞知的方向,见她看过来立刻按下车窗。经过两年的休养他的伤疤已经没有一开始恐怖,也许是因为他天生长相就太优越,哪怕有这道横亘额眉的疤也无损他的相貌,只是为他增添冷峻的气势。此刻面无表情往车外看,周身上下冷厉阴沉,确实有点凶神恶煞的意思。

在俞知看来,就是类似哈士奇的那种凶神恶煞,先前多半是贴着车窗眼巴巴看她,见她一回头就立刻打开窗。

俞知笑了笑,她一直走的实力口碑的道路,粉丝不是事业粉就是养女儿一样看她,她正打算说是你们女婿,殷恕按了两声鸣笛,声音刺耳,粉丝和俞知一同傻了一下,整整齐齐看过去,殷恕双手搭方向盘上,大声喊:“老板走不走啊,再等加价了。”

粉丝收回打量的视线。原来是雇来接俞知的师傅,性格不好,多等会怎么了,闯进候机厅还加价,公司都找的什么人来接她们宝贝啊。小姑娘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兜里的手机。回头就骂公司,狠狠骂。

还没回到家,机场那事就被娱记爆出来。一篇《神秘金主现身机场接当红小花》的八卦写得头头是道,里面说本以为刚得影后的某俞姓小花是靠自己努力得到今天的成绩,结果今天神秘金主现身机场接机,等得不耐烦直接在人潮里开车硬闯差点造成事故,把小花脸打得啪啪响,还放了五张图,讲得有鼻子有眼。

这文章一出来立刻被营销号狂转,很快上了热搜,粉丝都抱走不约,称只是公司派来的一个司机师傅,眼看快没事了,方晴雨手滑点了个赞,秒取消。

方晴雨是《温香》公布的女二,这部剧是所有人都看好的暑假大爆热剧,谣传消息俞知是女一。

平静了片刻的微博又炸了起来,全网群嘲俞知。

“对俞知粉转黑。晴雨出道以后一直都是真低调,零绯闻,俞知这得多过分才能让她点赞。”

“俞知是白莲还有人不知道吗?勾搭金主打压新人资源,就你们脑残粉还信。”

“没火的时候见过俞知真人,人很好,没时间签名答应第二天来签,第二天真来了。”

“热评黑装粉,漂亮妹妹手滑而已,和这件事情无关,我们先抱走了。”

俞知正吃瓜,经纪人张姐电话打过来:“你现在是和殷总在一起?”

“嗯。”

“新闻你看了吧,殷总他接个机怎么还接出个大新闻。”张姐揉了揉额头:“新闻给殷总打了码,公司的意思也不想牵扯殷总进来,但我想你们既然这种关系是吧,殷总要是愿意发个声明我们这边会轻松很多。”

俞知看了眼殷恕,小声道:“他还不知道。”

张姐:“?!”她沉默了会:“你不想说就算了,对方肯定不敢暴露殷恕身份。待会公司会发声明表示这件事只是和品牌方友好合作关系,给你和华天的合作做个广告。”

俞知挂了电话,继续刷微博。翻到下面,只有俞知那个粉丝还在苦苦支撑:“那个人只是司机!公司派来接机的司机!耐心不好硬闯进来!我就在接机现场,那男的亲口说他是司机,因为等太久还坐地起价!”

俞知点进去评论,被群嘲得很惨,“神特喵司机,你家司机穿Versace高订???”

她默默注册了个小号,给自己粉丝一个赞,回复楼里那热评:“肯定是坐地起价赚的钱。”

给粉丝撑个没什么用的场子后,俞知关上手机不再看。

到了家,俞知窝在软绵绵的被窝里。

殷恕刚洗完澡,一边从卧室出来一边擦头发:“没什么事跟我说?”

俞知正在背后天要试镜的《温香》剧本,头也不抬:“么么哒。”

殷恕凝滞了一瞬,心花怒放,眼角眉梢都是今天爷高兴,坐到俞知旁边。软软的床陷下去一块:“今天车上是张枫吧?你跟她背着我聊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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