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和过去的纠葛（2/2）

“就是突然不想跳了呗，那个时候觉得跳舞没意思，所以就好好学习咯。”陆檬鬼扯着给出了一个比较合乎逻辑的回答。

“可是你现在犹豫了是吗？”傅渊的问题让陆檬沉默了。

她确实是犹疑了，“你喜欢跳舞吗？”傅渊转换了问题的角度。

“什么？”陆檬不明白傅渊为什么突然会聊这么严肃的话题，“这很简单啊，喜欢就去跳，不喜欢就回绝啊。”傅渊的声音依旧平直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那有那么简单啊，又不是再做选择题，不是A就是BCD。”

“不是选择题？可你现在不就是在烦恼做那个选择更有利吗？而且这个选项可不像选择题那么复杂，它只有两个选项啊。”傅渊的回答叫陆檬微微一愣，“可是这个两个选项的背后隐藏的内容很复杂，去跳舞，那我以后就只能走艺术生的路，参加艺考，上艺术院校，最后可能也就是当个舞蹈老师。”

“那要是不去呢？”

“不去的话，那就得认真学习，考个好高中，然后再努力三年，上大学，找工作啊。”

“没有任何差别啊？”傅渊困惑的看着陆檬，“你说的这两条路不都一样嘛，最后都殊途同归，在我看来没有任何的差别，真不知道你在烦恼什么？”

“好吧，其实我焦虑的点并不在于跳还是不跳这件事儿本事。”陆檬沉吟片刻组织好语言继续说道，“我焦虑是因为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在此时此刻。你看，张静仪想要考一中，所以她一直奋进学习，习题册做了一本又一本；吕珀热爱八卦新闻，所以他努力发展他的校报事业，甚至于柳泽龙那个二傻子在来了十三中也找了他人生的第二春，他居然爱上了物理课！你就不用说了，你虽然没有目标，但是你很明白你的路大致的位置在哪里，只有我，对于我的未来一无所知、毫无规划。”

“重新回到过去又能怎样呢？曾经的热血已经不在了，我只是换回了一副稚嫩的皮囊，可内在的我依旧腐朽不堪。”陆檬深吸一口气，“有的时候我会有一种不现实的猜想，我感觉你们的时间在不停的向前奔走，但我的钟表却早已坏了，我的时间停滞在过去不可追的时光里，不再向前走。”

“你在迷茫。”傅渊静静地看着陆檬，“你只是主观臆断你的时间停滞，可并不是真的，你的时间依旧在走，无论你想不想，它们都会前行，无论你是激情澎湃还是浑浑噩噩，它们都不会停下，所以你在杞人忧天什么？”

“我只是害怕或是恐惧，我的时间到底有没有存在的意义。”陆檬看着远方的天空和那道飞机飞过留下的痕迹，“你们都还有奋斗的斗志或是对未来的希望，可是我没有啊，无论是梦想又或是想要弥补的遗憾都没有。”

“我最初认识你的时候，你似乎很快乐，为什么现在的你如此悲观？”自傅渊认识陆檬以来，陆檬就是这么个嘻嘻哈哈四六不着没心没肺的样子，今天突然开始思考生存还是毁灭这等莎士比亚类的高级问题的陆檬让他感到别扭，就好像重新认识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我有遗憾想要弥补。”陆檬回忆着她初次发现她回到过去的时间节点的时候她的欣喜若狂，“我有想要改变的错误。”

“那么现在你的错误弥补完了？”

“从前我最遗憾的事就是因为钟斐而忽略了雷蕾，以至于她发展出了一场和渣男的感情故事，但是雷蕾现在遇到了周敏之，他是个有分寸的人，我很放心。”陆檬浅笑着继续说，“后来我偶遇了张静仪，我想要弥补她和彬彬的遗憾，可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个蝴蝶的作用，他们的相处模式不再朦朦胧胧，彬彬那个脱缰的野耗子也有人能管住了，南星也重新原谅我了，至于姑姑她还陪在我的身边，我想只要我不走歪路，姑姑也不会轻易放弃我。”陆檬深吸一口气，既而有长吁一声，“我的确是迷茫了，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意义何在？我所有的故事都美好的像做梦，我不愿醒来，我怕我做了错误的决定，这一切就无法保持现状了。”

“你是怕产生新的遗憾，所以你想止步不前？”傅渊摇摇头，“平时看着你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候这么的蠢，若是你一直停止在原地，才会产生新的摩擦和矛盾。”

“什么意思？”陆檬瞪大眼睛看着傅渊，就好像傅渊是什么史前巨怪。

“很简单，你停着不走了，所有人都在向前看，那么你们势必还是会分道扬镳，因为你不再能跟的上他们的脚步，你若是不变，你最终还是会被他们甩下，不是吗？”

中午的烈日透过玻璃窗直射进室内，阳光打在室内摆放着的石膏像和静物上，陆檬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致。要说陆檬最喜欢初中的那个地方，这个回答无疑就是美术教室，这里一年四季都没什么人，因为美术课在十三中不过就是一个摆设，这间教室根本就不会有人光顾，甚至于美术老师自己都不会想起落寞的角落，陆檬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僻静、适合思考；就像现在这般，陆檬静坐在一群石膏当中，没有人会打扰她的自我斗争。

“或许你说的对，所以人都在走，只有我停了下来，确实是会被大家落下。”陆檬吸吸鼻子，她用手拂去大卫脸上的灰，“我应该好好想想我的路该怎么走，这次我不想再你们大家分开了，我不想再独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