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不过无法企及(1/2)
“比起会让自己难过,你更不想责备智司。”
一直牵着她自顾自往前走的相良,倏尔提了这么一句。
智司上次关于时生哥患病不可的话,着实触到知子内心最不能接受的底线。
尽管理智上清楚智司不是那种口无遮拦又恶言相对的人,但心情上,不代表她就能轻易当这事没发生过。
不如说,正是因为说出那种话的是智司,她才更加耿耿于怀。
她反过来用双手把相良给扯住,硬是要他停下。
他也不做多余的僵持,转头看了她一眼。
夜幕降下,暮色混着呼啸而过的车灯描摹形单影只的她。
她略微松开指尖,但依然抓着他的手,低眉垂目。
“现在别提这个,可以吗。”
连否定、或者是气急败坏的辩解都做不到吗。
那单细胞生物到底怎么就值得你这么在乎了。
情愿接受触到底线的话,也不想责备那家伙?!
……真可笑。我可不记得你们两在意对方到这种程度了?
裹在她指尖与掌心的手收紧些力道,相良挑了挑眉瞥了她一眼,回一句。
“也对。毕竟,是我们两个的约会。”
提别的男人,尤其是算得上情敌的那家伙,未免太扫兴些。
显然知子想说的不是这个,她抬眼看过来,一副你别蹬鼻子上眼的诧异表情。
相良自然不给她申诉和反驳的时机,揽过她的肩膀就往酒.吧的大门走去。
此时正值晚上喧闹之际,进出酒.吧的男男女女多的是,他们俩顺利混了进去。
透过戴着的浅黄色镜片,知子莫名地看了看眼前的开久恶犬,下意识叹了一声。
几近封闭的酒吧昏暗得像是地下室,里面各种声音气味杂糅在一起。灯光快速在眼前切换,各种颜色显得刺眼又晃神。
由于是以年轻人,尤以高中生为主要消费群体,这间酒吧得走下阶梯转好些回廊才到中心。
相良带着知子在蜿蜒回环的走廊上前行,一路上目睹昏暗过道上各种她刚看一眼就条件反射扭头的场景。
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女高中生打扮得花里花哨,哥特装萝莉装染发耳钉铆钉甚是晃眼。
要死的是这些打扮个性十足的男女凑在一起,不是目中无人地接吻就是各种亲昵到不行的拥抱偎依,灯光再昏暗点的角落,甚至有人在楼梯转角处直接干起来。
我靠……在心里骂了一句街,知子埋头走过,差点没看清楚一个趔趄踩空从楼梯摔下去。
不知为啥没头没脑地想起源治和逢泽瑠香那段对话,emmmmmm要是当时源治真和瑠香在楼梯拐角那啥、诶,这不是为难人家泷谷家大少爷嘛。给他胆子他也只敢腰疼不敢下手吧。
她咬紧牙关,吓得跟炸毛的小动物没什么两样。本来还在相良身后保持距离跟着,这下她赶紧三步并两步上前挨着他一块走,就差一个没忍住直接抱住他的手臂。
感受到她凑过来时若有若无的碰触,以及他抓着的手反向握紧他掌心的细微力道,相良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得到想要玩具的小鬼一样,勾起嘴角把自己也嘲笑一番。
总算九曲十八弯来到酒吧的中心地带,舞池那边形形色色的男女载歌载舞,多以年轻人为主,快速切换的灯光投射下一切都显得遥远且不真实。
而在这些拥挤人群的更高处,是乐队表演的舞台。架子鼓电吉他贝斯正配合着将全场的气氛一次次推向高.潮,欢笑声尖叫声混在其中,刺耳的同时又像是协奏其中。
知子喘了喘气,一时间分辨不出自己是走得太快累了,还是这里实在闷得很她快喘不过来。
扯了扯蕾丝纱衣的高领,她只觉闷得慌,且热得难受,本来就昏暗不明的酒.吧更是进一步把她眼前的光给遮盖乃至覆灭。
倏尔一道可谓清新到让人想起凉爽海风的冰蓝闯入眼帘。
她愣了愣,在杯沿装点上半片柠檬和樱桃的饮料凑到她跟前。
高脚杯里的冰蓝甚是好看,透明的玻璃杯面结着一层薄薄的霜,水珠描摹高脚杯的曲线滴落。略微蹙眉,她把戴着的眼镜往下移了些,试图进一步看清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估计是被她这带有审视和困惑的视线盯着不耐烦,相良拿着高脚杯的手往上一抬,直接让杯侧贴到她脸上。
“好冷!”
知子条件反射地往后躲开些许,幸好这里背景音乐和各种人声大得几乎听不见几步之外的人说什么,她的惊叫掩盖在喧闹之下。
把眼镜朝上扶好,指尖离开镜框之后她依然没去接那杯饮料,歪着头的表情分明在“这玩意喝下去没事吧”和“这玩意你请客吗”之间徘徊。
相良立即给她个眼神意会,不说话。
知子贯彻输人不输阵作风,瞪回去。
开久恶犬懒得和她较劲,抽回手仰头愣是灌了好几口。
知子在一边看着,视线没法从他上下来回动了好一会的喉结移开。
她肯定是渴了,这地方又闷又热,所以才会盯着他喝水的样子看。肯定是。
杯里的冰蓝色眨眼间豁了三分之一,她努努嘴,终究是忍不住抬手抓着他举杯的手要他停下。
给我留点啊,混蛋。你不是觉着我口渴才给我拿这杯玩意的吗?!反正他都先喝了这么多,这玩意肯定、至少没毒吧。
然后在相良毫不掩饰轻蔑和玩味的眄视下,知子捧着高脚杯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但刚灌了一口就眉头紧皱,相良一脸看戏的表情,见她把杯子从嘴边移开,吐了吐舌头满脸一言难尽。
“这果汁怎么、这么呛人。”
话音刚落他当即没忍住轻笑一声,看她摇摇头吐舌抱怨。
她纳闷地把浮在上面的樱桃放嘴里咬了咬,樱桃梗挂在唇边带了些调皮的意味。
这杯玩意看上去冰凉冰凉的,喝起来不止呛,除了刚喝下去时透心凉,这会反倒令她觉得比没喝前还热得慌。像是一路从喉咙烧到胃部,紧接着溯流热度蹿回到脸上。
她不禁抬手扇扇风,失策失策,不是看在这衣服的黑色蕾丝还算有点坏女孩心机婊的感觉,她保证下次绝对打死都不穿高领上衣跑到酒.吧夜.店这种地方。
生气。就生气。诸事不顺。
最近的不满一股脑地冒出来涌到头顶。她一撇嘴,把杯子往吧台一放,转身就要往舞池去。
毫无疑问,那里是此处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也是最容易最可能有人在给高中生贩.药的交易场所。
“……喂!”
相良见她气势汹汹,想都没想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没等他从座椅下来把她捞回去,知子回头哼了一声。
“别浪费时间。”
——干正事要紧。
这种有勇无谋的做法他不是第一次见,甚至可说是屡见不鲜。
阻止是没法阻止的了。能阻止得了她不就是他认识的辰川知子。
没办法,他起身带着她过去舞池。他刻意配合她因穿不习惯高跟鞋的步伐而放缓脚步,又像是每时每刻守在她身边那样和她并行。
舞池人群潮起潮落,鱼龙混杂,拥挤得只能自个儿推搡才能稍微辟开一条路钻进去。倏尔注意到拉住的手臂停下,相良看了她一眼,以为她不安到想要就此停下。
然而,此时此刻的她,视线全然沉浸在骤然昏暗降下的舞台。
正值不同乐队的换场之际,舞台上的乐手或在调音或在确定待会演出的事宜,酒.吧内的音乐交由到打碟那边的人负责。
相良眄视过去,从她略微翕动的双唇间读出她呢喃为何。
——Crows。乌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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