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固山城（一）（2/2）

道士微微皱眉：“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远处的山就是我朝西南边陲的镇境山。”

镇境山，取镇守边境，安泰永昌之意，裴嵘屺当然知道，只是他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快到这里。他以为路很远，因为没有人烟，土路狭窄坑洼，一眼望不到头，他之前以为自己和道士要睡在树林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又仿佛很近，现在道士不似讲故事时的脸带笑意，恢复了一贯的阴阳怪气，尖酸刻薄，他指着城门里的景象，说这里气候宜人适合居住，他们可以租一间房子，生活一段时日，西南边陲景色奇异壮丽，远不同于江南中原，既然没来过，现下可以好好欣赏。

自己怎么回答的来着？好像迷迷糊糊地说好。

他们牵着牛和驴，经过盘查进城，守城士兵饱满得面孔被太阳晒得赤红开裂，但还是非常健康的状态，他严谨地询问盘查该问的一切问题，道士回答得诚实且没有疑问。守城士兵点点头，挥手放行。

裴嵘屺三步一回头，眼瞅着道士牵着毛驴离他越来越远，他忍不住凑上前去：“盘查程度比我以前去的地方都要严格。”

道士不屑：“这里是边境，人员出入数量巨大，三教九流混杂，时有敌国队伍骚扰，探子来刺探情报，程铣又长年留守城中，他治下极严，守城士兵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裴嵘屺不解：“西南直隶方圆千里，程铣长年驻留此处，那固中城府治岂不空虚？”

道士的脸色从不屑深化为鄙夷，他一把拉过裴嵘屺：“看来你是真见识短浅。我问你，程铣既然能放心长年留守固山城，那固中城里应该是什么人？”

这个裴嵘屺还是知道的：“能让他放心的人。”

道士循循善诱：“那谁能让他放心呢？”

“不知道。”

两人走出城墙，眼前立刻换成一片新天地，街道整齐宽阔，建筑鳞次栉比，人流涌动，小商小贩挑着担子敞着嗓子吆喝，向来往行人兜售商品，城中热闹繁华，趣味盎然。

裴嵘屺笑：“我没来过这里，我总以为边境都是风沙大漠，没想到固山城竟是这样一番风景。”

道士回头，脸上的鄙视已经不见了，他走慢两步等着裴嵘屺赶上来：“咱们有很多时间慢慢欣赏这里的风景，天黑了，租房不便，咱们住客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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