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约（2/2）

他不想再多回环，便开门见山道：“敢问王爷，是否与小女晴若有过旧恩缘？我郁某人教女无方，但她不至于做出与人私定终身之事，因此我想着，这多半是误会……”

“是真的。”韦鹭洲勾唇一笑。

他承认地这么痛快，郁老爷喉里的话噎住了。他抖了抖小胡子，讪讪道：“王爷说笑了。这怎么会是……”

“嗯？”韦鹭洲的眸光，淡淡扫落下来。他是在笑着的，表情如一介走马看花的纨绔子弟，但他的眸光却绝不是温善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双手染过血，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人，与京城的浮纨飘绔之气是决然不同的。

郁老爷被他看了一眼，脊背竟有了微微的寒意。他微呼一口气，找回长者的气度，儒雅道：“若是当真，那么此事该如何处置？我们郁氏教女无方，竟然出了这等女儿，也是家门耻辱。若不然，便依照祖训……”

“不必。”韦鹭洲道，“我会下聘，娶她为正妃。”

他这么干脆利索地说出了郁家想要的答案，郁老爷松了一口气。但他仍有些不放心，追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韦鹭洲笑道，“六礼绝不少一，也只以正妻之位予她。除了晴若之外，此生我韦鹭洲不再纳娶任何一个女子。”

这可比想象的要好太多了。郁老爷与孔氏齐齐松了一口气，像是心口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孔氏不欲惹怒他，便主动道：“若儿恰好在辛夷院休息，王爷不如去瞧瞧她？”

商量罢了，孔氏便让两个嬷嬷领着韦鹭洲朝辛夷院去了。

已是秋深，辛夷院里满庭金叶，瞧着璀璨夺目。树枝下垂着一座秋千，红色的绳缕慢悠悠晃着。郁晴若着一袭淡绯色长裙，衣褶如鱼鳞海波似地漾开，垂落在阶，秀气身躯浑似一枝梅；半垂的脖颈，又如雪月似的通透惑人。

“大小姐，肃间王来瞧您了。”一个嬷嬷对正在出神的她道。

“嗯？”郁晴若闻言，理了理臂上垂落的披帛，一抬头便瞧见韦鹭洲正站在远处打量她。她扯着披帛，略有些不好意思，道，“看什么？不是早看过了。”

这一回，她竟使出这样的法子来甩脱父亲、母亲，指不定又要被这家伙如何嘲笑戏弄。

总之他一贯是惹人厌的。

韦鹭洲走近了几步，慢慢道：“若儿，这一回，可是你主动求的。”

“……你说什么？”她有些愣住。抬起头来，视线撞入他幽深眸中，陡然察觉他的眸色那样深沉，宛如不见底的深渊一般，直直将人吸了进去。

“我忍了很久，一直没有动你。”他低下头，用身影将她笼住，“我给你足够的自由与时间，让你去过你想过的日子……但是，”

他的气息，微微吹拂至了郁晴若的耳畔，像是一阵微热的、遥远的风。

“但是，这回是你主动要求嫁给我，扑入了我的笼中。”他说，“我不会放手了。”

晴若微微一怔，双手不自觉攥紧。

不知为何，她的唇自己动了起来。上下嘴唇一碰，她听见自己的嗓音，又熟悉又陌生的：“……那就别放手了，迟早，我都要嫁人。嫁给你，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