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离开江南的时候穿得不多，下了飞机，他和张昱两个人都冷得直哆嗦。只回来一天，两人皆没带行李，也没有衣服可加，从通道里出来就立刻坐上了车，直呼司机把暖气调高一点。

这是临时安排的一个拍摄工作，很轻松。秦奕趁着休息的时候刷了刷朋友圈，意外发现程卉前段时间也回了首都，又想起徐导的话，实在觉得烦躁，于是一个电话播过去，约他吃饭。

大概是老朋友很久不见，对面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工作本来预计十一点左右就可以结束，可中途出现了点小意外，道具莫名奇妙拿错了，折腾了好一会儿，导致收尾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秦奕饿得不行，到了约好的地方已经迟到了。程卉看到他推门进了包间，才招来服务员上菜。

“怎么不先吃，”秦奕拖开椅子坐下，“不是说不用等我？”

“还不是很饿，就等你一起呗。”程卉撑着下巴笑笑，“最近挺忙？好久没联系了。”

秦奕故意剜他一眼：“你倒是闲的。”

程卉呵呵一笑：“那可不，拍的东西不行，我寻思着干点别的。”

“所以现在转行捧人了？”秦奕眉毛一抬，说道。

程卉一愣，夹菜的筷子收了回来，摆在碗沿上。

“秦奕。”程卉端坐着，严肃地看着他，“你今天就为了说这个？”

秦奕冷哼一声：“我不是说过？你不需要愧疚，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

“我没……”

“你就是有。”秦奕贸然出声打断他，“你就是觉得亏欠了我。我每次都和你说，不需要，没关系。我没有觉得你拒绝了我就欠了我什么。”

“你没这个必要。”秦奕叹了口气，语气最终还是放软了下来。

程卉咬了咬下唇，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地坐了很久，才又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两人心照不宣地揭过这一段，再次开口时又恢复了往日地亲密热络，不知不觉吃到了三点多，好在回程的机票是晚上，秦奕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与程卉在饭店门口分别，上了车叫张昱往家的方向开，方才在包厢里吃饭竟热得出了一身汗，浑身黏糊糊的感觉叫他怎样都不舒服，便想着回家洗个澡。

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又困又累，他甚至希望那个江南的小镇仍持续地下着雨，也许他可以借此休个假，好好睡一整天。

莫名其妙地，他又想起安崇远，想起昨天下着雨的、咸湿的夜晚，窗外没有城市里遍布的霓虹灯，亦没有时不时呼啸而过的车辆。只有雨声，细细密密的声响，仿佛淹没了一切嘈杂。外面的世界竟没有一丝光，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月亮被云层遮得严严实实。黑暗中，最明亮的是安崇远那一双含着水光的眼眸，看得他心里一悸。

安崇远的喘息贴着他的耳畔，****的热气几乎要将他烧着。汗水黏腻。

他很少在做|爱的时候看着对方，他始终认为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只图一个“爽”字，他不需要欣赏自己的床伴，或是像恋人一样在情|欲中凝视对方。在他和安崇远的关系里，他也一样，大多数时候都是从背后进入，对方在做|爱时是什么样子，他一点也不感兴趣。

可昨晚，他像是着了迷，所有的目光完完全全地被安崇远吸引了，无论如何都挪不开。他扬起下巴呻|吟的样子、缩着脖子流泪的样子、高|潮时眼神迷离的样子，他竟全都记得，他还记得自己落在他身上的密集的亲吻。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醉了，可记忆又这么清晰，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着了魔，否则怎么会如此情不自禁。

秦奕觉得困，却又睡不着，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看窗外。

路上堵得要命，汽车的速度还不如人行道上慢慢悠悠走路的人。

他的视线百无聊赖地到处晃，突然注意到路边的一家珠宝店。

某些记忆突然清晰了起来。

“停车——”秦奕突然拍了拍驾驶座的靠背，“我下去买点东西。”

张昱莫名其妙地回头：“您要什么？我下去买就好。”

“不用，停车。”他坚持。

张昱摸不着头脑，把车拐进路口，找到一个车位停下。

秦奕立刻打开车门下去，急匆匆地走进那家珠宝店。

有必要这么急吗？张昱望着那家珠宝店的灯牌，这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中端品牌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