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

“大姐，婚姻这件事，要么忍，要么滚，和离也是一门艺术，就看怎么谈，你好好琢磨一下他的把柄和软肋，最好有真凭实据能用得上的，等条件谈够了，你带着孩子咱们到京城过日子，让那个赵云西自己采菊东篱下，喝着西北风吧！”睦云继续给她底气。

“放肆！”王宪猛然拍了一把桌子喝道，“睦云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传出去咱们王家的脸都丢尽了！赵家既没有虐待依云，也没有虐待孩子，如果只是因为赵云西不上进，这个理由根本无法提出和离，更不用说是把孩子也带走！”

“爹，大姐已经过不下去了，否则她那么要面子的人也不会这个时候回来。不是人人都像爹爹您这样有学识有担当有能力还有运气的！”睦云先把王宪的高帽戴起来，“您在五品同知的位子上也好些年了，但是这些年，您除了当差，还拼命置办了一些田产，手上还有铺子，您再苦再累都没少过我们的吃穿，拼命想给家人创造好的生活条件，您没有自诩读书人就假清高把生活的重担甩给妻子，您也没有为了读书人的面子和惬意生活就拒绝劳动。没了官职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没了上进心和责任心！”

睦云跟王宪据理力争，说到激动处几乎要飙泪。

大概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睦云竟然如此见解独到，这些理念她们几个姨娘包括兴晟兴晔都是第一次听到，每个人都愣住了。

王宪怔怔的看着女儿半晌，大概惊讶于睦云如今的性情大变，半天说不出话来。

彭姨娘跪地朝王宪磕头：“老爷，二小姐是心疼她大姐才会妄言，但她说的不无道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您一定要帮她一把，不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边，没了人照应，她在赵家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王宪见彭姨娘和依云也着实可怜，可情理上在现在的时代里却又有些事并不是那么顺理成章，重重的叹了口气。

“爹，要不我连夜跟大姐去一趟常州，让我来教训教训赵云西，让他吃我两拳，怕了说不定还有改过自新的可能！”兴晔几乎撸了袖子就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你给我滚下去！”王宪瞪着眼骂道，“混账东西。”

兴晔也不敢多说，灰溜溜的闭了嘴退到一边。

倒是兴晟平时很少说话，此刻却忽然站了出来：“爹，不如这样，大姐今日先别走了，就住在咱们府上，就说是回娘家陪娘亲、看祖母，外加给父亲送行。等明天，我让钱二备马车，我带上点东西去常州，就说祖母想念曾外孙，接曦儿过来，先接过来在咱们府上住着再说。其他的容后再议，别耽搁了您进京赴任的大事。”

睦云发现兴晟说话条理清晰能抓住重点，是个聪明人，甚至单论情商，应该在兴昀之上，只是因为庶出没人照应，平时在府里现在低调很多，甚至少人问津。

王宪听了兴晟的话，不住地点头，表示首肯了。

“素心，你暂且和兴晟、杏芳他们几个一起先留下来，你是依云的娘，你这段时间好好拂照他们母子，随机应变，待我进京赴任以后再做打算。”王宪如今只能先□□，毕竟进京赴任是头等大事。

彭姨娘也知道目前的情形也只能如此，随即抹了抹眼泪点头。

睦云低头在一旁不语，却明显感觉到王宪的目光投了过来，这几件事之后，王宪觉得已经没办法再用从前的眼光看待睦云了，她像个从天而降的人，或者说是脱胎换骨的人……

“睦云，你连夜收拾东西，明天一早，你和兰君、兴晔，先随为父进京！”王宪吩咐道，“不得耽搁！”

睦云一愣，随后连忙答应下来，家里其他人也都朝睦云这边看过来。

睦云没想到王宪安排她第一批跟他一起进京，这让她又兴奋又觉得有了压力。其他人大概是认为睦云是兴昀的嫡亲妹妹，之前来的书信里也多有问候睦云的词句，加上睦云人又机灵，看起来是准备先一步到京城去驻扎下来。

至于郑兰君，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孙姨娘坐月子不能走，彭姨娘留下来和依云暂时作伴，只剩下了郑姨娘，当然要带在路上照顾起居。至于兴晔，是因为王宪赴京带上一个儿子，才显得人丁兴旺，路上也有个照应。毕竟兴晟还要留下等院试放榜。所以也只剩了兴晔这个人选。

不过在郑兰君眼里，这些理由都不足以支撑她第一批随王宪上京，她心中嘚瑟，不管因为何种缘故，她郑兰君毕竟被点名跟随老爷上路，那这就是得宠，不是主母胜似主母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