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回来了（1/2）

“好。”路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望着谭进。

到了除夕，就更忙了。祭祖，贴对联，做年夜饭，家家户户都在为这些略显繁杂的琐事欣喜地忙碌着。

谭进拿着一张福字站在路循卧室门口，苦恼地不知如何下手：“这个福，该怎么贴？要上胶水吗？”

路循奶奶家是个小两居，在门口贴对联的路循距离谭进也就五六米远，他回过头好笑地看了谭进一眼：“还是我来吧。”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谭进的手机响了。

然而，谭进接完这个电话以后，便垂着头将手里的福字放在了一边。

“怎么了？”路循看着谭进一点点冷下来的脸色，有点担心。

“她回来了。”谭进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谁？”

“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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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上，宫本武藏一不敌三，直接被对面亚瑟斩杀。路循看得出来，自从谭进接了那个电话以后就完全不在状态，连他最擅长的游戏也是破绽连连。

“真不准备去跟她见一面？”路循考虑了一会儿，终是将话问出了口。

“如果你是我，会去见她吗？”谭进抬起了头，将目光从手机屏幕抽离。

路循晃了晃神，回想起某个夜晚谭进跟他描述过的童年，爸爸出轨以后，妈妈也放弃了他。路循认真考虑了一下，然后从后将头搁在了谭进肩膀，回答道： “也许会吧。”

“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我，理解不了那种感觉。”游戏结束，谭进彻底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你知道吗，她说她得了癌症，没多久可以活了。你说我听了这话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我甚至觉得她这是活该。今天她说回来就回来了，当年也是这样，说走就走了。你说她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她当年怎么就可以走得那么潇洒？”

路循侧过头，发现嘴上说着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人，眼睛却微微泛了红。

“等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去了就知道。”

路循骑着飞致250，车后座上载着谭进朝西山的方向驶去……

“爸，我带个人过来见你。”

谭进的左手被路循牵着，路循的手指在谭进的戒指上微微摩挲，眼前是冰冷的墓碑。

“爸，他叫谭进，他，很好。”

路循转过头，看向谭进：“我爸在我十岁的时候出了车祸离开了。”

“我爸刚走那会儿有一阵我没法接受这个事实，那时候想着再也见不到爸爸了，一想起就会难过得想哭。有时做梦也会梦见他，梦见他回来了，结果醒过来才发现只是梦，就会很难过。”

听着这话，谭进想象十岁时的路循无助迷茫的样子，忍不住紧了紧被路循握住的左手，仿佛这样做便能穿透十多年的光阴，安抚到十岁的小路循。

“所以，进进，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至少你的父母都还在。”路循似乎害怕谭进生出抵触情绪，眼神比以往显得更加温柔，“进进，尝试放下过去。如果不行，咱们再放弃，行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见她？可是……”可是，我根本没有准备好。

似乎是看出了谭进眼中的退却： “我陪你一起去。”

路循陪谭进去了书苑酒店，最终，没有跟谭进去顶楼的套房。

“我在这里等你。”谭进进电梯前，路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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