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2）

褚晏长叹了一口气，道：“一天查不出来，我这心就悬上一天。你这几天沾的东西，我都让人验了又验。”

凤檀在褚晏怀中闭上眼睛，他真的想说，他不值得褚晏待他这般好，他是个不干净的人，如今手也脏了，杀了人，是个杀人犯。可是褚晏这样温柔的对待他，却让他开不了口，褚晏越是温柔，越是对他好，他便越愧疚，越觉得自己不堪。

两个人许久没有说话，褚晏几乎要以为凤檀伏在他怀中睡着了，凤檀眼睛又酸又涩，眼泪打湿了褚晏的衣襟，只是褚晏没有发现。若是他发现了凤檀的眼泪，再追问追问，或许凤檀就会忍不住将一切坦白了，那便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凤檀所料不错，褚晏手下的心腹之人，都是十分中用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因为他是皇帝宠爱的人，因此，在他宫中发生的事情，那些手底下的人丝毫不敢懈怠，徐鹤钦之死，很快就有了眉目。

纸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凤檀头一次作案，手法并不娴熟。所有的线索都引向明光宫，真相几乎昭然若揭。褚晏没有让人再继续查下去。

凤檀这几日的反常，似乎都有了答案。褚晏无法想象，凤檀那样的人，是怎么下的手呢？当时是不是很害怕呢？凤檀的心肠那样软，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冒着风险毒死徐鹤钦?仔细想想，凤檀身上有太多的事情，是褚晏不知道的。

徐鹤钦的案子，戛然而止，并没有个什么结果。宫人们也说，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画师，若不是死在了凤君宫外头，谁会去管呢？如今没查出个什么，指不定是在宫外沾了什么东西，内廷里也懒得管了。倒是这些日子，明光宫的宫人一个个叫去问话，怪烦人的。眼下这事过去了，宫人们也轻松了许多。

这件事，眼看着是过去了。阿蛮出宫的事，凤檀没再提过，两人只当做没有发生过。明光宫又一切如常了。

可是凤檀知道，褚晏应该心里有数了，小皇帝虽然不工于帝王心术，但他不傻。

褚晏还是如往常一般夜夜宿在明光宫，耐心的照料他，为他揉腿，扶他起身，陪他睡觉，俨然还是好丈夫的模样。可凤檀隐隐能感觉到，他和褚晏之间，好像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从前，褚晏总是喜欢偷偷的看着他，眼神专注又温柔，看着看着还会笑出来。每到夜晚睡觉的时候，褚晏总是等着他先闭上眼睛，然后会轻轻的、偷偷的亲他的脸，摸他的肚子。就像是对待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怎么搂在怀里宝贝，也不嫌够似的。现在，褚晏虽还是抱着他，可是脸上却没有那种温柔的笑意了，反倒是时常皱着眉。褚晏也已经好几天没有亲过他了，也不再摸他的肚子了。

凤檀有些痛恨自己的敏感和细心，褚晏待他还是好的，可他总是能从细微之处感觉到不同。而且，他似乎还有些在意这样的不同。

若是不在意，他怎会在心里将这些不同之处记得那么清楚呢？

他竟然这般在意…

凤檀睁开眼睛看向身侧的褚晏，褚晏已经睡着了，眉心却还是蹙着。凤檀伸出手，轻轻抚开他的眉心。褚晏睡的不熟，这一下就醒了。

“怎么了？”褚晏睡眼惺忪，嗓音有些含混。

凤檀见弄醒了他，便将头贴在褚晏胸前，小声道：“阿晏，我睡不着。”

褚晏看起来困得很，似乎又睡着了，并没有说话。

凤檀便支起身子，解开了褚晏的里衣，开始亲吻褚晏的胸膛。褚晏并没有睡着，顾忌着凤檀的身子，他们已经许久没有欢爱过了，眼下便被凤檀撩拨的起了火。

褚晏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按住了凤檀作乱的手，哑声道：“别闹，快睡。”

他把凤檀圈进怀里，把凤檀的手也攥在自己手里，复又闭上了眼睛。

凤檀心里隐隐的失落，他和褚晏，终究还是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