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逼宫（2/2）

他带着糖儿在马车上坐下。外头的侍人策马扬鞭，马车轮转动起来。

明国公望着他们，道他们受苦了。

秦漾道：“珂晖族的阿忽勒王爷怀疑我们的身份，在牢中以严刑拷打逼迫我招供国公的不轨之行。”

“阿忽尔？”明国公轻蔑地冷嗤一声，“他没这个机会扳倒本公了，他不久前在战场上被蔺寒杀死了。念竹长久身在狱中，怕是尚且不知，这位蔺将军将要打入京都了。”

秦漾讶然：“蔺寒他竟是要成了？”

明国公道：“千真万确。”

此言之后，两人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听见车轮转动与马蹄踏地的声响。马车微微晃动。

糖儿似是不习惯这样的寂静，黑溜溜的一双眼睛看向秦漾。秦漾见他脖颈上的细长伤痕，心上隐隐发痛。

秦漾默然一阵，道：“国公可否让派人将秦谧送回睦云县。”

“怎么，你不想将静况留在身边？”

“我怕山河变幻、是非争斗再伤到秦谧。烦请国公将他送回去，托傅知县好生照顾。”

明国公缓缓道：“念竹既有此心愿，本公就允你了。其实念竹也不必过于忧心，不用多久，局势朗然，江山平定。”

秦漾除了一句“谢国公”，再没言说别的什么。

回国公府后，邢兆铭就安排下人将糖儿安然送回睦云县。临行前秦漾嘱托了好些话，多是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糖儿什么也不明白，秦漾仍耐心地说予他听。末了，秦漾揉了揉他的发，温柔道：“去吧糖儿。”

未知未觉的糖儿上了马车后还掀开帘子，张望站在府门前的秦漾。

糖儿弯了眼，带着生疏莞尔一笑，抓着手中的糖葫芦朝秦漾挥了挥手。他记不得那个人是谁，也不懂什么是离别。

秦漾望着那马车驶远。糖儿离开，秦漾觉得心中的一桩心事已了。他希望糖儿逃脱所有的控制与束缚，在槐海镇安然度过一生，记不起他也好。

没有什么再能够牵制他，他可以安心做他的傀儡了。

他已猜到他将要走的路，也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头。

……

红梅起义军直逼京都，虽是已下令让犯人也从军，壮大了朝廷军队，珂晖皇帝仍是自危。他为自保下令调动麒麟禁卫军，在宫城中层层部署，严阵以待，再是给自己安排了后路。倘若保不住京都，他便带族人从西城玄君门撤退。

谁知他给自己安排的这条后路，却直接送他上了路。

明国公与孙冶亮领麒麟军逼宫，血洗宫城，逼迫珂晖皇帝交位，华族大臣纷纷跟从造反。珂晖皇帝始料未及，这才恍然这些华族臣子从来不是真心归从，悔不当初。

珂晖皇帝跪于朝堂，两股战战地交上国玺。国玺一脱手，脑袋也跟着落地，血溅玉阶。

紧接着，明国公下令围捕珂晖族人，凡是珂晖族大臣，连同家奴妻妾，通通就地格杀。

孙冶亮心有不忍，请求明国公放过那些无辜之人。明国公道：“宇明，你可知你与那蔺寒蔺将军身上，都差了何物？”

孙冶亮看着他，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杀伐果断的帝王心，你们二人手腕都太过稚嫩，终究难成帝王之相。”明国公道，“心有情，留有软肋，于己不利。”

孙冶亮才不管软肋不软肋，他杀出宫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云家姐弟从阿忽勒的王府中救出。他们被他的手下带出府门，云子嫣见到他就向他过来，紧紧拥住了他。

云子嫣泣不成声，孙冶亮也险些落泪：“你受苦了，今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云家姐弟都憔悴了不少，像是在府中受尽了折磨。云子蔚身形淡薄如纸，他抬起一双清冷的眼，问道：“蔺寒怎么样了？他杀了阿忽勒，然后呢，然后他怎么样了？”

“他将要打入京都了。”

“然后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要杀了他吗？”

云子嫣忧心忡忡地拉住云子蔚的手臂：“子蔚……”

云子蔚身形摇晃：“无论你们想做什么，我都挽救不了，但是渃叶圣灵会庇护他，如果庇护不了，我就陪着他一起去见南无拉真主。”

孙冶亮震惊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