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腿怎么了？”

他怎么这么坦然呢？

“受伤了……是吗？”

裴良扬了扬下巴，像在思考一件非常久远的事，“是有过，好差不多了。”

好差不多了？

程江阮不相信，怎么就好差不多了，老余怎么没说好差不多了？

“那你……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江阮摆着桌上的筷子，感觉喉咙哽得要命，鼻子也酸，真糟糕，他可能要掉眼泪了。

“你吃饭了吗？”

“没有。”

裴良也是烦的要命，他看见程江阮这幅要哭不哭的样子就烦得跟天要下雨了似的，他告诉自己得赶紧走，再不走就他妈都得完蛋，他忍得再好，也禁不住程江阮一直掉眼泪。

一见面就哭，见不着面的时候又该哭成什么样，裴良根本不敢想。

但他怀疑程江阮是不是在沙发上倒了胶水，他就是起不了身。

他刚刚咬着牙走路，尽量不让自己的腿给露出破绽用了很大的力气，现在却连起个身的力气都找不到了。

“你和我一起……一起吃饭吧……我熬了鱼汤，煮了饭……饭煮多了……”

程江阮憋着气，脸通红，为了不让自己掉眼泪。

他应该笑才对。

毕竟这句“饭煮多了”，是他第一次成功留下裴良在他租的房子里吃饭用的借口。

裴良还会上当吗？

“江阮，你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不要说，我知道……”

我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

“可是那又怎样呢裴良？就算分手那么久，好歹相遇一场，一起吃顿饭，很难吗？”

裴良定定地望着他，望到他心虚，心虚地不敢说接下来的那句话。

我是没有你狠心，转了身就不回头。

这是在互相伤害。

程江阮到底还是狠不下心，他小心翼翼地再次看向裴良，又小心翼翼地询问:“炒了你最喜欢的玉米，你就陪我吃顿饭，当是庆祝我搬新家，可以吗？”

他说完后耳朵忽然嗡嗡作响，听不到声音。

看见裴良似乎叹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他本能地抓住裴良的手，一如这些年来梦里梦到过的，一直后悔没有做的动作。

他闭着眼，装也装不了了，眼泪哗的往下掉，苦苦哀求道:“别走，我乖乖的……什么都不说了……”

裴良挣开他的手，没有用力，可是他却好疼好疼。

他看见裴良指着厨房在说什么，可是他听不见，他急坏了，环住裴良的腰，不让他走。

最后迷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