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2/2)
李茹氏极感激礼了一礼。
“你找个时间,让李忻元去礼部学习官礼制度,让他安分的当个王爷吧!”皇帝说道。
窗外的人听到这话,不由得心里一喜。
他赶忙跑到后院的李忻元旁边,将皇帝的话转述。
李忻元望着奴才宁德,微笑了一下。
李忻元有些心疼的看着宁德的脸,问道:“还疼不疼?”
宁德马上摇头。
“那天我第一次出府,没想到祖母会关着你。”
宁德再次摇头,说道:“是奴才的错,是奴才让少爷的心不稳了。”
李忻元憨厚的笑:“其实你说的外边的花花绿绿,我没有兴趣,那些东西在书上都有。”
然后他望向天空,空中月亮正圆,月光如水一般倾泻而下,映在李忻元的眼瞳中,神采奕奕。
“其实祖母想多了。”
李忻元看着手腕上的红线。
它是那只白泽的寄托。
它快死的时候说:“我便把希望给你。”
它要给我怎样的希望?李忻元望着天空,没有流星的夜显得安静而平淡。
“那天母亲也说,对我给予希望。宁德,她明明不想我去打仗,却又这样说。”
李忻元一屁股坐下,皱眉说道:“还有皇上他们说的那些话,好烦啊!”
宁德笑着:“少爷觉得麻烦便不用想了。”
李忻元扭头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突然兴奋的站起来跑向自己的书房。
书房挂着一幅对联,写着:
“明月渐变,清风徐生。”
是父亲李云杰以前留下来的笔墨。李忻元将它取了下来,然后在宁德的注视下翻开了背面,把两联拼在一起。
又一行字显现在背面,宁德望着少爷的眼神变化了些。
“向善如水,自由如歌。”李忻元轻轻的念出来。然后他又把这幅对联放了回去。
“人生何意苦繁多。”李忻元说道。
“你喜欢当大臣吗?”李忻元抓了一下宁德,问他。
“我,”宁德的眼睛有些闪烁。
“说实话。”
“想。”
李忻元哈哈一笑,“但是我不想。”
他低眉说道,“我才不喜欢这群大臣畏畏缩缩的模样。”
不喜欢便不做。李忻元这样觉着,于是一股脑儿忘了太子成人礼那天的慕青月,白泽,和楚皇。
所幸楚皇只有在皇宫那么一次的召见。
所以他现在可以静下心来看一看书。于是他只叫宁德给书房送饭,然后自己钻研书籍。
李茹氏也没能叫他出来。
景太妃被埋葬的第三天,李忻元终于从书房里出来了。
他满头灰尘。
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给母亲告知:
“原来我确实不喜欢看书,母亲。”
李茹氏看着脏兮兮的孩子,心想这孩子不会真傻了吧。
李忻元傻笑。
然后他正色说道:“母亲,我想去外边看看。”
世界很大,有酒楼,茶馆和商铺,还有各种各样的人。
我很想看看。
李茹氏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自作主张是太子成人礼的前一天,那天晚上不知为何,他亲自打开了府门。
之后他第一次主动提出府,现在的他似乎也很有自己的想法。
性格变化在一夜之间吗?
李茹氏有些担忧。
于是她试探说道:“不行。”和景太妃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
李忻元垂头,有些丧气。但他向来听话,于是想着作罢。
书中的东西只是书中的。
然后他看着庭院的盘根老树,有些发呆。
李忻元还是很听话。李茹氏想着,心里喜悦又担忧。
长了翅膀终归是要飞翔的。
飞翔的翅膀始终没能张开,因为李茹氏依然不放心,李忻元依然听话。
但是李忻元终于有了出门的机会,他可以和景阳王府的产业负责人一起出门。
也许从一开始自己的人生便被安排好了――他就是一个背后靠着皇宫和军部的商人,利用景阳王府多年的军权所布置的巨大产业来安稳过完生活。
所以他从小便读了很多书籍,从小没有习武,从小便不曾见过权力的伟大与诱惑。若非景太妃被明道将军与皇帝劝着,对着祖传的军权动了心思。
想必他也不会参加太子成人礼。
李忻元这样想着,不由有些黯然。祖母自杀了,他不知道该伤心还是淡然,只是白泽死了。
盛夏到了。
蝉鸣便开始起伏耳边。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