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卷（2/2）

弟子丙道：“大师兄断不是这样的人。”

弟子乙道：“管他是谁呢，如今最好不要惹到我们那位风头正盛的主儿，落得去藏经阁抄书去陵园扫地的下场。”

弟子甲道：“原来我也不相信，可是你看那些不信的人是什么下场。看如今这个少主，倒还真想象不出他当初是那副软弱无能的样子。”

弟子乙敲了下他脑袋道：“你胡说什么呢，还要不要命了。”

弟子甲连忙心悸地闭了嘴。

弟子乙道：“不过在这甘家，掌尊的风头可比家主更盛，如今大师兄回来了，不知是掌尊更爱大师兄一些还是甘邳能继续平步青云，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虽然这个少主选人不拘一格，但说到底还是埋没了人才啊。”

不拘一格？说的倒好听，只不过是朋比之交。弟子丙暗暗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此时唯有明哲保身，才是正理，管他事实如何，他又能如何。

甘昭回到屋中时，甘琰已替他铺好了被床，房屋也打扫了一番，一尘不染。

他拿起桌上摆放合理的茶盏，细细端详了一番，稀奇道：“我们的小公子何时学会干这些粗活了，还像模像样。”

甘琰手中的动作停了片刻，嘴角抽了抽，挤出了一个微笑道：“那是自然，本公子想做什么做不成。”

“那么，王公子，”甘昭将茶盏放在桌上，甘琰听他语气严肃了起来，转身看着他。甘昭道：“你可知为何那些师弟们都视我不见？”

甘琰听言眼眸微垂，心中暗愤：还不是因为那个甘邳，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虽然甘邳嘴上未曾做过表示，可他自从接替师兄之位后所行所举子弟们都看在眼里。他对素日与师兄亲近的子弟们一律排斥，他们也是有苦难言，为了自身修为和子弟间的交往和谐，心照不宣地将有关师兄的一切抹去，缄口不言。

更有甚者，不知从何时起传出了秦言月之死是大师兄所为，简直可笑。

如今师兄回来了，该如何向他提起，该如何面对他。

若师兄知道了真相，如何面对众师弟。

若甘垚师兄还在，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可惜他再也回不来了。

他心心念念的甘家，到如今，在乎的又只有大师兄一人而已。

甘琰强颜笑道：“师兄们多日未见，自然生分了。现如今甘邳执掌一方，大家都愿意同他亲近，对师兄有所冷落也情有可原。”

甘昭察觉出甘琰语气有些不对，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甘琰摆了摆手，提高了声调，道：“开玩笑，谁敢欺负我王炎， 我不曾欺负他们已经不错了。”

甘昭看着甘琰，仍有疑问，道：“这会儿又叫王炎了？”

“我这不是怕在甘家太久忘了本名了嘛，对了师兄，你从师尊处回来，他可有说过什么？”甘琰忙找话题岔开。

甘昭道：“师尊已找到青瞳灵克制之法，事不宜迟，我们收拾收拾，一道前去。”

“是，师兄。”

甘琰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师兄只要一提到这些捕灵之事就将杂七杂八的琐事先放在了一边。

巫山

腰间佩五色宫绦的女子与佩青绦男子先回至巫山复命，只听闻一声清亮的鸟鸣，二人步履匆匆往祭司处来。

佩五色宫绦女子名为巫荨，是巫族现任祭司之女，天选的祭司继任者。

巫荨对祭司作揖，道：“父亲，我等已至金陵除去异动地灵，只是尚有疑虑，故与兄长先回来复命。”

祭司道：“你二人一路辛苦，有何疑虑？”

巫荨眉间一蹙，道：“金陵出现的地灵目为青色，连青符也难以克制，幸亏兄长同行方才得以将其收服。女儿怀疑该灵与我巫族秘卷有关。”

祭司露出了一丝诧异，道：“朔儿，你以为如何？”

巫朔立在一旁，淡淡道：“确实如此。”

祭司道：“百年前大祭司立下巫族条规，与秘卷有关之事巫族一概不介入。秘卷被盗十九年有余，如今那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巫荨一脸担忧道：“我巫族人只奉命看守秘卷却不曾见其所载秘术，如今祖训所示秘卷之术重现，力量竟如此可怖。那青瞳灵灵力非比寻常，若巫族置之不理，只怕人族无力应对，将会黎庶涂炭。荨儿斗胆，这真的是天命吗？”

祭司敛容道：“荨儿，大祭司为何立此规，人族为何至此，其中缘由你也知晓，人族行不义必自毙。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当年秘卷被盗，你师祖因此而丧命，你二师叔至今下落不明。”

“父亲……”巫荨实在不忍心黎民百姓因当年武王之过要因此殒命。

巫朔在一边面色阴郁，一言不发。

祭司对巫荨摆摆手，背过身去，叹了口气，道：“荨儿，你是天选的祭司，该怎么做，无须我多言你也明白。”

“是，荨儿明白。”巫荨抿抿嘴，声音有些颤抖。

祭司沉吟了片刻，喃喃道：“虽然我巫族不插手秘卷术法之事，但二师弟是我巫族中人，在秘卷被盗那一夜不知所踪，如今秘卷重现，兴许还能追寻到些关于他的消息。”说到此处祭司感叹了一声，“不知族中有谁愿意担当此任啊。”

“我去。”在一旁沉默了半晌的巫朔幽幽开口道。

祭司转过身看着巫朔，眉头一展，道：“朔儿，你有此心叔父深感欣慰，只是你一向不愿意同人族往来，不必勉强。”

巫朔神情肃然，道：“我可以。”

“如此，那便拜托你了。”祭司说着朝巫朔拱手作礼，巫朔欠身回了一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