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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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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卿吃了晚饭以后,忽然听见屋里某处窸窸窣窣,有动静。

他警觉地握紧了剑,谨慎地环顾四周。

这时他听见一串笑声,声音是从上头传来的。

庆卿仰头望去,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仿佛声音是从哪个漏风的地方钻进来的,寻不到源头。

他凝神听了一会儿,感觉到极轻微的一阵风扫过,庆卿骤然退了一步,正当时,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从天而降,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庆卿的视线猝不及防撞了上去。

谢灵俏双腿勾着房梁,倒挂金钩地出现在庆卿面前,几绺头发自额角垂落,发梢柔柔地触了地。

庆卿登时想起梦里长发垂地的琴师,心头发痒,险些没忍住要拔剑给他削去一截烦恼丝。

谢灵俏倒吊着也不影响发挥,朝他露齿笑,喊了一声“卿卿”。

庆卿勉强收了剑,也没什么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月黑风高的,还能做什么,”谢灵俏的声音自身后轻飘飘地钻入庆卿耳里,只听他笑了一声,接着说,“自然是‘打家劫色’来的。”

跟谢灵俏这种在风花雪月里摸爬滚打、嗅着美人香长大的不同,庆卿活了近二十年,这二十年来一直跟着师父待在驻风山,白日练剑夜里挑灯嚼酸墨,过着和尚不如的生活,接触最多的姑娘就只有野蛮人杨姝。谢灵俏一开口不成体统,每一句该被打为“混账话”,每个字都在“开荤”。

庆卿睨了他一眼,心里生起一股无名之火,冷嗤道:“那可真是对不住,我家小师妹溜了,阁下白来一趟。”

谢灵俏灵巧地一闪,转眼人便倚在了屋柱上,两条腿悬在梁边上晃呀晃,他笑眯眯地说:“来得正好,一屋一榻一卿卿,妙极。”

庆卿:“……”哪来的油嘴泼皮!

庆卿几番想叱他,恶言恶语都堆成***了,偏偏遭报应似的,话到喉头如鲠在喉,干脆一言难尽地闭了嘴。

谢灵俏从梁上跳下来,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说:“卿卿,分别以来,我夜不肯寐地想着你……”

一开口就是胡言乱语。

庆卿:“不说人话就滚出去。”

说人话?谢灵俏叹了口气,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卿卿,你可不可以把房梁借给我混一宿?”

庆卿斜眼狐疑地看他,思忖着此人所言几分真几分假,还未有个结果,便见谢灵俏眼珠一转,狡黠道:“你若是愿意,榻上也行。”

庆卿冷笑一声,得,他也用不着推敲真假了,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不成?

这时,屋外忽然响起一阵吵闹声,有人大声吵嚷着什么,“客栈进贼了”的消息从门缝里钻进来,溜进庆卿的耳朵里。

庆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谢灵俏,谢灵俏坦然报以一笑。

未过多时,有伙计来敲门,隔着门询问庆卿有没有见过不明身份的人出入,庆卿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以德报怨,包庇了屋里“不明身份”的人,将伙计打发走了。

他再回头时,梁上君子早已掀开檐上的瓦,猫似的溜走了。

枕边有一根长长的头发,边上还有一张字条,上头用蝇头小楷写着“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庆卿:“……”

真真是厚颜无耻!

他将头发随手扫了,字条揉皱撒手便扔,图个眼不见心不烦。解衣欲睡时,不知怎的,忽而想起伙计临走时提醒的那句“莫给贼人窃了身上财物”。

他当时不以为然,将剑搁下时,忽然发现不对劲——

那无耻小贼不知何时竟将他剑鞘上缀着的白玉给摸走了!

这一夜风雨交迭,庆卿心火怒起之时,离梅子镇约莫三十里的驻风山上,一只灰溜溜的鸽子脚上绑着一小卷信,混在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中间,向着梅子镇振翅而飞。

信上有几点枯红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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