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地窖里的双生子（三）（2/2）

“喂？你在不在告诉我你在不在？？”文履善很是小声的朝地缝里喊。

十三岁的少年，正在变声的时期，回音绕在小小的地窖，让原顾想打人。

地面上的文履善还在朝地缝喊。

原顾慢悠悠地从地面上爬起来。实在是快不了，这个身体做什么都让原顾整个人有浓浓的乏力感。

他凑到裂缝前。

文履善吓了一跳，蓦然有心惊胆战的感觉。他克制住自己那无端的恐慌，和他告别：“我要走了，爹娘说如果不走以后可能会有生命之危。”他眼神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怅然若失，“以后都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故土难离，文履善年纪正是少年，第一次尝了离乡别愁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要离开自己熟悉的一切心里很是不好受。

他看不到身处黑暗中的原顾是个大活人，看着那双眼睛，他有很多不舍，却只能长长的叹一口气。

原顾看着他，眼神无悲无喜。

文履善按着那草一松，想到父母还在收拾行李，压下心头愁绪，就要起身离开。

“你们都要走了啊……”原顾将这个事情说出来，可是身体十几年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加上他很饿了，所以这句话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文履善身子一僵。

他还没有起身，又将草扒开，他带着满满的惊叹和好奇，看着原顾的眼睛，发出感慨，“原来你会说话啊！你竟然会说话！”

原顾抬眼，眼睛正正与文履善的眼神对上，“丢些东西进来，我要出去。”

晦涩的声音。

文履善愣了会儿，然后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了头。

文家一家子人在天还没有破晓就开始赶路了，原顾有气无力的拿着根表面光滑的擀面杖，砸着那裂缝的边缘。

除了擀面杖，旁边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家用各种木制品，还有两把刀，一把生了锈的菜刀，一把专门用来劈柴火的柴刀。不过这种情况用刀反而会让刀有缺口，还不如先用这些棍子砸着。

日也砸，夜也砸，只要原顾醒着，哪怕再没有力气，都持之以恒。

好在文履善还丢下来一些顶饥饿的干粮。

这一小片地方本来就比较疏散了，从那个裂缝就可以看出，不过原主从小到大都被困在这儿，父母也不知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他自然想不到可以把这个裂缝再弄开些就可以到他心心念念的外面去。

没有怎么动过的身体，现在手上生了好些手泡，还有很多被尖利散碎的地窖墙壁划出的口子。

原顾觉得有些疼。

砸吧，出去了再来说伤口，要不然大乘期的修为，死在这地方，才叫倒架子。

经过这几天的努力，原顾已经可以透过那个被他砸的越来越大的裂缝知道外头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了。

文家搬迁到世道还太平的其他地方去，这院子就空了下来，要不然，原顾这么不断地闹出声音来，早就被人找过来了。

裂缝在原顾蔫蔫的努力下越发扩大，变得更有地缝的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嘛。

原顾从地缝里面爬出来了。

没有名字的原主在地窖里看到过外面的世界，虽然他能看到的活人只有文父、文母、文履善、高妈、小夏、小春、小冬这七个人。高妈是厨娘，小夏与小春是婢女，小冬是干体力活和看家的仆人。

加上自从文履善发现原主之后，他经常看见文履善，所以他一直都以为自己也是文履善那个样子的。

院子里的大缸还装满了水，但是没有人使用，成了死水，缸低生了大片大片的绿苔。

原顾摇摇晃晃从水缸旁边过时，在水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凑前去，瞧了一眼。

尴尬。

沉默。

一怒之下，原顾拎着大柴刀，突破这软弱无力的身体，把水缸给打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