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2/2）
她觉得，家里的女孩儿会弹钢琴，知晓一点音律常识，这是基本素养。
她们家从来不需要一个演奏家。
尤其是带着‘天才少女’名头的知名演奏家。
那时候，姜白只能自己偷偷练琴，姜湛为了鼓励姜白。
天天下午逃课，当她的忠实观众。
这一点没少被姜家夫人抓出来在姜老爷耳边吹枕边风。
连带着姜老爷对‘嫡子’姜湛的印象越来越差。
姜湛也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但在小小年纪的姜湛眼里，姜白就是那个无论如何谁都取代不了的存在。
为了姜白，他愿意历尽艰辛万苦。
纵然，万劫不复。
姜湛倒回眼泪之后，也考虑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傻。
但是泪崩好像更傻。
‘今天的姜总有没有流眼泪’
姜白倒是一如既往的宠着姜湛。
“我以为那天晚上，我问你会不会去看我跳舞，你已经猜到是我了。”
姜总这时候一脸淡定，其实他猜到姜白的时间还要更早。
但他不打算说。
——对于姜总来说，没第一时间认出姜白，已经很丢面子了。
姜湛说：“其实你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姜白考虑到元月的天气，她朝里侧挪了一下，声音软软地问道，“你要不要坐上来，暖和一点。”
姜湛以一种比‘被队友坑排位八十连跪都不骂队友’还要强大的强大意识力，拒绝了姜白——是不可能的。
当然还是答应了姜白啊！
他怎么可能拒绝？！
姜总蹲的腿有点麻，他小心翼翼坐在姜白给自己让出来的那个位置。
上面仿佛还留有姜白的体温。
姜湛刚坐过来之后，姜白感觉自己不应该跟姜湛排排坐的。
因为病床本来就是单人的，姜湛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个成熟男人。
宽肩窄腰，虽然穿着衣服显瘦，但坐在她身边，到底是个很庞大的一团。
姜白感觉自己还不到姜湛的耳朵那么高。
她说：“我把你当亲人，姜湛。”
十多年的照顾，十多年的相依为命。
那种感情，不是爱。
姜湛心里猛地一抽，但脸上表情丝毫不显。
甚至都没有想要掉眼泪。
毕竟，这个结果，早在姜白给傅川输血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姜总：“……”老男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不是你可以想象得出来了。
姜湛看着姜白，目光小心翼翼地描绘姜白的眉眼。
“我们到底不是真的血脉亲人，白白。”
“两年，我等你长大。”
姜白觉得，听着姜湛第一回叫自己白白，耳朵尖好像有点发烫。
以前姜湛都直接叫她名字的！
姜湛见姜白没有第一时间反对。
他说：“以前是你陪伴着我，这次，该换我守护你长大了。”
在姜白死了的这十年里，姜湛逐渐开窍，从一个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的少年。
变成一个……还是不敢当着自己喜欢的人面说‘我爱你’的总裁。
进步着实不明显。
不过，姜总也曾经幻想过。
如果姜白没死，那他愿意与姜白平分整个姜氏。
结婚后，最好生一个可爱的跟姜白一样的女孩。
姜湛想把那些童年时姜白没有得到的长辈的爱，一一都补给她。
他不会让自己的闺女小小年纪就得看人眼色行事。
他要把闺女宠上天。
把那些幼时姜白缺少的爱，全都补回来。
现在，能看到重生之后，才十六岁的姜白，姜总觉得已经无比庆幸。
只可惜姜小白现在有疼爱她的养母、亲生父母，他姜湛倒是显得有点多余。
姜总：“……”心里拔凉拔凉的。
姜白语气也很认真，像个担心自己儿子嫁不出去的老母亲：“你都二十九了，该成家立业了。”
再等两年，过了三十这个坎儿，黄金单身汉的名头就真要砸在姜湛身上了。
姜总一阵窒息。
果然，还是年纪太大。
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两人观点不同，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于是姜湛顺着姜白的话接道：“遇到合适的人，当然会努力成家。”
最后两个字他咬的很重。
毕竟立业这件事，姜总已经走在所有人前面。
姜白看着姜湛，语气依然软和，她说，“我也是最近才重生的，之前没通知你，是我不对。”
姜湛哪里还会因为这件事跟姜白生气？
他想，恐怕姜白直接冲上来告诉他自己就是姜白。
他也不可能相信。
有些事情，就是需要自己一步步去探索，揭开谜底的那一刻，才最让人安心。
姜湛没说话。
他就是这个毛病，不爱说话，少年时都是姜白在一直说，他负责听。
后来姜白死了，他才会想把内心的所有想法一遍又一遍的说出来。
可现在，身边坐着姜白。
姜湛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
姜白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姜湛。
毕竟姜白其实等于从十年前直接跳转到十年后，她骨子里还存留着与姜湛在一起时特定的习惯。
姜白说：“当年的不告而别，也是我的错。”
姜湛赶紧摇头：“不，都是我不好，我如果当时能多照顾你，就不会放任你病情蔓延……”
姜白有些傻眼。
她不是自杀的吗？
哦，对，她死前还让舟裴找了医院，拟定了死亡证明来着。
最后，好像是个什么什么绝症？
姜白有些记不清了，毕竟这些东西她当时连看都没看一眼。
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会对自己的死亡证明感兴趣。
姜白想，既然姜湛不知道自己是自杀的，那还是不要在他心口继续插刀子了。
要不然，姜湛会做出什么事，她真的不敢想象。
——而且，要是姜湛继续这么话题，姜白可能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连自己因什么去世都忘掉了。
所幸，姜湛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毕竟太伤心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很多。
大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谁也没有再触及感情区一步。
姜湛努力的改变自己不善言辞的习惯，只要是姜白说的，他都会回应。
实在搭不上话，就‘嗯’一声。
姜白笑着说：“你现在这样很好，比以前那种闷葫芦的状态好多了。”
姜湛也带着笑。
如果被丰泉罗跃或者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怕是下巴都要惊掉。
——姜总不是闷葫芦吗？！
不是吗？！
晨曦初晓，姜湛小心的扶着姜白睡下。
然后自己又悄悄出门，以免跟姜白父母撞上。
叶先生和傅惠晴都不是好糊弄的人，他为了以后刷家长好感度，现在就不能跟姜白不清不楚。
而姜湛前脚刚走不久，傅萌就溜达进来。
她抱着手机，看着还在睡觉的姜白，颇有些无奈。
“我们的宠物店又火了一把！”
“现在微博粉丝都要过万了呢！”
傅萌趴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姜白，露出一个极为开心的笑容。
“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白白好厉害啊！跳舞那么好看，要不是十二中把这些照片发到了网上，我都不知道白白还会跳舞呢！”
其实傅萌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秒是没认出姜白来的。
因为照片上那个大胆的穿着异域风情露脐装，腰肢纤细，头发高高挽起，上面点缀碎钻的人，真的跟姜白给人的乖乖女印象大相径庭。
可看脸的话，这人又确确实实就是姜白。
这些照片因为太好看，直接就上了热搜。
很多人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实拍图。
“肯定是精修图，哪有小妖精会长这么好看？”
“这个修图师傅给我来一打！”
但这些言论很快就被十二中的学生们打脸，一个微博名叫‘作业太难不写了来嗨’的男生直接发了当场的一小段视频。
“动图可是不会说谎哦，那些嫉妒我们校花的人过来被打脸吧！”
网友们——
“脸好疼，博主还有视频吗？”
“脸疼+1，求再放一段啊，三十秒哪里够看！”
“脸疼+10086，跪求视频。”
“好的我就是刚刚说那是精修图的人，脸已经肿了，跪求视频啊！”
博主‘不写了来嗨’回复道，“我本来可以录更多，但是发现周围人都在看校花跳舞，我觉得我恐怕是傻了才会录像，所以就没录了。”
因为录制肯定就不能专心看现场了。
脸疼的人们：“你听到我们心碎的声音了吗？”
虽然视频没多少，但热搜还在继续。
‘十二中姜白’
‘姜白跳舞’
‘姜白腰好细’
这些很多网友直接喊话@燕京电影大学，“快来，给你们发现了一个好苗子，今年才高一，这姑娘以后一定会爆火啊！”
结果这条微博直接被庆大发现了。
庆大圈了圈这位网友，“对不起，姜白同学已经被保送数学系，以后肯定会为数学研究添砖加瓦！同学们，六个月后大家高考加油，庆大等你来！”
网友们——
“……考不上，我跪了。”
“庆大你等、等、等不到我的，等我补习个八百年！”
“身为电影大学的学生，以为后年回来一个很好看的学妹，发现是我想多了。”
“哈哈哈哈哈，庆大工科男在此仰天长啸！”
“膜拜楼上学霸。”
姜总闲来无事上了微博，发现庆大一堆男生都发出了‘学妹我们等你来’的微博。
姜总：“……”
心口疼。